在精神科医生就任之前,精神病囚犯的状态条基本不太可能降下去了。
把他们关在普通的牢房里,很可能会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当然还要具体病情具体分析。
张典羽不懂也不想去了解,他只觉得自己亏了。
精神病罪犯没有百人规格的大宿舍,必须每人一个单间,以便他们发病的时候不要伤到他人。
或者是暂住在软垫拘留室里,由护理人员日夜看管——也就意味着非常耗费护理,而且这些囚犯还会因为精神病理念不同而大打出手。
甚至伤害马桶和床——这已经算是最温和的一种了,而且马桶不贵。
然而对于这位在监狱里转变为精神病囚犯的开创者,张典羽给予了一些特殊的关照。
禁闭室里没有马桶,也没有床。
话虽如此,在警卫们把他押进禁闭室以后,张典羽还是在通过小地图观察他。
这位精神病患者原本是一位重刑犯,但在心理医生勉强客串了一下精神科医生将他暂时确诊为精神病患者以后,警卫为他换上了与小丑一样的灰白色连体囚服,用以与正常人进行区分。
囚犯的名字叫科林·奥利尔,囚犯编号301039,父母都健在,家中还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儿子,分别是11岁和6岁。
这份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档案下面,也是他的罪名和犯罪记录,包括多次斗殴致人重伤和非法囚禁、拷打他人等等。
张典羽想了想,这个锅不应该是监狱的,这人怎么看都是早就变态了!
奥利尔此时呆滞地蹲在阴暗狭小的禁闭室中间,头上的精神病状态条却在缓慢地往上爬。
张典羽看着那个进度条慢慢地从黄色转变为橙色,忍不住看了看在停尸间里哼歌的小丑。
他的进度条一直是橙色满格。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小丑圆圆的像素脑袋对着天花板,自己一个人突然间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张典羽感到脖颈处爬上一股阴寒的感觉,仿佛小丑是在对着他笑一样。
但不可能,没有人能打破第四面墙,他现在可是玩家的上帝视角。
张典羽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皱了皱眉。
鉴于小丑现在已经得到了最高的安全保障,张典羽暂时把他的事情搁置到了一旁——不久之前他在停尸间附近布置了5位持枪警卫日夜巡逻,并且在韦恩离开之后又重新打开了自由开火模式。
那位被5位大汉日夜监视了一周的安斯利为他们的撤岗感动得涕泪横流。
只要有一根杠杆,阿基米德就能翘起地球。
同理,只要有半点理由,张典羽就敢让武警毙了小丑——反正像素小人警卫肯定不会杀个把人就堕入黑暗的,他们枪毙过的闹事囚犯能装满几条街的灵车了。
就在他刚把目光从小丑的囚室收回来之后,他发现这位奥利尔的橙条也快满了——预示着他可以放个大招?
张典羽有些疑惑,而禁闭室里呆滞的奥利尔突然间对着禁闭门举起拳头疯狂地砸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血条也开始减少。
说好的精神变态呢?他不应该是因为残忍虐待其他人而被确诊的吗?怎么还开始自残了?
禁闭门居然在他不要命的攻击下开始出现损伤,但离彻底被破坏还有一定距离。
在他还没有逃脱出来的情况下,警卫并不会主动上前制止,而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师傅已经尽职尽责地扛着工具过来修理损坏的禁闭门。
张典羽突然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工人师傅全力抢修的时候,奥利尔趁着他更换零部件的短暂空档,用藏起来的小刀从背后割断了工人师傅的喉咙。
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小人躺在一片血泊里,穿着灰白色连体囚服的囚犯却没有跑,在原地重新陷入呆滞,但头顶的精神病状态条彻底蓄满了。
张典羽腾地从典狱长办公室的沙发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绿色的员工门。
外面的彼得被惊得有点结巴了:“典,典狱长先生?”
张典羽脸色铁青,张口就问:“精神科医生联系好了吗?”
这该死的囚犯竟然又杀了他一个员工。
问题是这些监狱原有的员工行事实在是不太靠谱,否则在囚犯一开始撞门的时候,就应该赶过来制止。
如果他早点建立精神病区,也许这个可怜的安全帽就能再多苟活两天。
不知道为什么,张典羽感到有点对不起这个像素小人。
这样的情绪停留了一瞬间,随即消失了。
彼得很快回答:“已经收到两位医生的回复,会在明天上午10点钟准时到您的办公室来面试。”
张典羽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监狱里的员工都要他亲自录用,而且配套的岗位也少得可怜,并没有什么人力资源部,目前就彼得一个打杂的。
作为游戏倒是没什么不妥,而且彼得的手脚也挺快——大概有普通人的十几倍那么快吧,能者多劳。
张典羽点了点头,看到地图上的奥利尔已经被警卫押进了另一间禁闭室,并且增加了禁闭时间。
张典羽思索了一下,给工头打了个电话,让他暂且把这片禁闭区也用混凝土封上。
除此之外就是把精神病区10个牢房和精神科医生办公室的建设优先级提到最高,务必在他们明天启程去给韦恩打工之前建完。
张典羽叹了口气。
此时监狱里已经收押了两位精神病囚犯,到待办事项列表上的任务里仍然是1/10。
也就意味着所谓的“接收精神病囚犯”单指送来就已经是精神病的罪犯,这些由于种种原因在监狱里转变为精神病患者的不算数。
张典羽皱眉思索着,他得为囚犯们的心理健康想个办法。
精神病不适合参与狱中劳役,只会吃和睡,还喜欢打人,还要住单人间。
也就是说,不仅不能赚钱,还很会花。
另外,他还得为他们雇佣一些护理人员。这些人类似于警卫的角色,但主要是用来采取一些针对精神病的强制措施,例如强行喂药和在晚上为一些危险的病人穿上束缚衣。
张典羽翻着员工栏护理人员的简历,思索着应该雇佣几位才合适。
护理的工资比警卫还要低一点,看上去果然是消耗品。
但就像刚才死去的安全帽一样,张典羽似乎没办法把他们当成板砖一样哪里需要哪里搬了。
当然去韦恩度假别墅无情加班为监狱发展做贡献是另一回事。
张典羽从中挑了几位看上去身体足够强壮的,期待他们能够在这里活下去。
然后他又接到了电话。
这里的电话相当于噩耗通知,因为无事发生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打电话过来跟他聊天。
“典狱长先生,”安全主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刚才有一位犯人在心理咨询的时候,用钢笔谋杀了心理医生。”
张典羽刚刚也听到了一点骚乱从办公室外隐约传了过来,但他没有多想,以为是正常的警卫换班。
毕竟这栋楼里还有一个员工休息室呢。
紧挨着休息室的就是两位心理医生的房间,其中一位此时正在公共房间内主持戒酒互助会,帮助囚犯从酗酒中走出来。
张典羽觉得收效恐怕不高,这个戒酒会的方案已经执行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但上次彻底搜查的时候,发现囚犯中间私藏的烟酒也就比手机少那么一点点。
这样有酒有网的监狱生活,高中生都渴望而不可求。
而另一位心理医生,每天从早餐之后到睡觉之前,都被安排了心理咨询,帮助囚犯们走出阴影,重新建立生活下去的信心。
然后他被囚犯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