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 但纵是如此, 崔令璟还是不满意,皱眉盯着雪芽半瞬,又看向旁边的宫人, “去找个蠢妇身边伺候的宫女过来,问这里有没有新肚兜。”
听到“肚兜”二字, 雪芽本就惨白的脸就更白了, 他虽是小倌出身,可他从没有把自己认作女人。崔令璟不仅逼他穿女人衣服, 甚至还要让他穿肚兜。
“我不……”雪芽喃喃出声, 他看到有人拿水红色肚兜上来的时候, 忍不住开始挣扎, “我不要穿!我不是女人!”
崔令璟猛地攥紧雪芽的手腕, 眼带嘲讽,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话落, 他扯下雪芽身上里衣。
雪芽一直在挣扎, 鬓角都被汗珠润湿, 可是他的挣扎丝毫没有用,淑太妃的衣裙还是穿在了他的身上。
不仅如此,崔令璟还叫人过来给他梳妆, 插.上淑太妃的珠钗玉环,他瞧着镜中人,恍惚间都认不出自己。
这是一面西洋镜,照人极其清楚。镜中人雪肤红唇,云鬓蓬松, 泪眼婆娑,一身红衣显得娇俏无辜,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柔弱少女。雪芽睹镜羞惭, 想立刻将头上珠钗扯下,但有一只手先抓住他的手。
崔令璟站在他旁边,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目光投向镜中,“不挺好看的吗?”
相比之前的语气,崔令璟此时语气温和许多。
雪芽浑身战栗,不住摇头,“不、不好看,我不要穿成这样!”他转头看向崔令璟,求饶地望着对方,“求求陛下,别让我穿这个。”
一面说,一面眼里的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崔令璟眼神渐渐变了,他抬手抚上雪芽的脸,用指腹擦掉泪珠,“不行,必须穿,不穿,朕就赐你死罪。以后你都穿这个,听懂了吗?”
当夜,雪芽发起了热,继而昏迷不醒。
宁伏宫。
身着水墨丝裳的青年坐在窗下榻上,面前放着一个黑白棋盘,他先下黑子,再下白子,与自己博弈,不知过去多久,敲门声响起。
“太后。”外面传来宫人小心翼翼的声音。
“进。”青年淡淡道。
宫人轻声进入殿里,先行了礼,才压低声音说:“淑太妃已经被送到清雁庵,方才奴才去打听了下,今日陛下足足杖罚了十四个奴才,全部咽了气。这会子,陛下那边叫了太医,好像是那个叫雪芽的生病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见青年没有出声,继续道:“今日陛下让雪芽穿了淑太妃的衣服。”
这声落,棋盘的棋子发出清脆的“哒”的一声。
贺续兰将掉在棋盘上的黑子拾起来,语气如常,“陛下只罚淑太妃去清雁庵?”
“是的。”宫人说。
“你去打点下那些咽了气的宫人的亲人,他们今日是替淑太妃死。”贺续兰将手中黑子放入棋盒,“尤其是星林,她是个忠仆,主人做错事,知道说出来。”
“是。”
宫人退出寝殿时,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全部打湿,他抬手擦了擦帽子里的汗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外人都以为他们这位太后是位活佛,可只有他们这些近侍才知道,活佛下的真面容。
也只有星林这种外人,才会以为将淑太妃的私事告诉太后比告诉陛下要好。
昏迷的雪芽不知道这一夜多少人惶恐不安,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像现实一样进了宫,在崔令璟身边伺候,梦中他小意伺候,但崔令璟总是不满意,轻则呵斥,重者打骂。
他在梦里还看到其他人,有一个将军,还有一个丞相,他们都对他不好,可又喜欢盯着他的脸,他以为是自己的容貌打动对方,便生出心思,想随着对方出宫去。
他想,跟哪个都行,只要能让他过上好日子。
可当他暗示将军和丞相的时候,那两人都不接他的话,他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办法。
很快,梦中情景一转,他撞见崔令璟和太后贺续兰说话,他听到崔令璟同贺续兰深情告白,同时,崔令璟还说贺续兰不选他,是不是将军或者丞相的缘故。
偷听到不该听的话,雪芽一时慌张,踢翻墙角花盆,惊动崔令璟。
当日,他就落得个草席裹尸的结局。
雪芽临死前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贺续兰的替身,不管是先帝,还是崔令璟,或者是将军、丞相,他们爱的都是贺续兰。
他在临死前曾求饶过,求人将他放出宫,可给他行刑的人说。
“别痴心妄想了,你长了这样一张脸,陛下是不会放你出宫的。就算陛下放你走,太后也绝不会容忍一个跟自己长得像的人在外面做那档子腌臜事。你啊,这辈子只有死路一条,下辈子投胎好好投,选好了脸才投胎。”
雪芽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醒来的他,尚有些回不过神,他定定地盯着脏兮兮的天花板,半响,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连外衣都没穿,就冲了出去,随便看到一个人就抓住对方,“我问你,我朝丞相是不是叫尹青悬?还有个将军,叫易烨封?”
被他抓住手臂的宫人以很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对啊,你怎么了?”
雪芽手一下子脱了力,他没有来过上京,不知道朝中大臣的名字,可却准确无误地梦到当朝丞相和将军的名字。
这不是梦,这是预兆,预兆他未来将草席裹尸。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那些男人都把他当成贺续兰的替身。
雪芽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没多久,就有人过来叫他,“雪芽,你病好了吗?陛下让你过去伺候。”那人后半句话带着不客气的笑,“对了,陛下说让你穿上房里特意备好的衣服过去。”
雪芽有些茫茫,好一会才将眼神落在桌子上,那上面摆着一套崭新的紫色襦裙。
梦里的他也是穿着襦裙,死的时候都是穿着的。雪芽把手放到唇边咬住,咬得出血才松开。他不能坐以待毙,在这里等死,出宫是不可能出宫的,崔令璟不会放他出去,他也逃不出这深宫,那就只剩下唯一一条活路。
那些男人把他当替身,如草芥般对待,而对贺续兰,如珠如玉,珍视在心中,何其不公!
他要将贺续兰取而代之。
反正最惨也不过死路一条,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既然想取而代之,他就不能一直在奉瑞宫待着,他要找机会见贺续兰。
“臣尹青悬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崔令璟说话的同时,在龙椅上坐下,“东丹府太守一事,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崔令璟登基后,对贪官污吏这一块查得很严,在年末终于挖出一颗大毒瘤——东丹府太守。此人在东丹府那一块已任职三十年有余,先帝登基前,就已任职,故而东丹府太守已成为地头蛇。据查明,东丹府太守还养了私兵,具体有几万人就不知道了。
在桌下的雪芽听不懂崔令璟和尹青悬在说什么,他只对于尹青悬突然到来打断他的大好机会非常不满,他刚刚明显感觉到崔令璟的态度有变。
如果尹青悬没有闯进来,说不定他已经……
雪芽从桌下往外看,崔令璟衣服上的龙纹进入眼帘,他咬了下唇,就主动伸出了手。
那只手摸上崔令璟的膝盖。
这个小动作让崔令璟往下瞥了一眼,他看着那只大胆的爪子,耳边还响着尹青悬一板一眼的声音,不知为何,他竟鬼使神差没有阻止。
那只软绵绵的手顺着膝盖往上爬,爬到大腿处停下。
雪芽不甘心躲在桌子下,从桌下探出头,他将下巴抵在崔令璟的腿上,对人柔柔一笑。桌下光线昏暗,可雪芽那张脸白腻夺目,尤其是那张唇,嫣红如桃花汁水涂在上面。
崔令璟盯着那张唇,不由走了下神,等回过神时,尹青悬已经提高了声音。
“陛下?”
崔令璟飞快地抬起眼,同时抬袖盖住雪芽的脸,眼不见心为净,“嗯?”
尹青悬神情跟之前无异,将之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微臣愿意走一趟东丹府,但微臣一人之力不够,还需要雷大将军助力。”
“哦,可。”崔令璟感觉有东西蹭了蹭他的手,是雪芽的脸。
啧,这破兔子。
崔令璟反手捏住雪芽的脸颊,本是想警告对方不要乱动,但捏了一下又觉得手感的确不错,力度渐渐变轻,改捏为揉。
“既然需要雷大将军的助力,那皇后的册封大典就必须提前了。”
尹青悬这句话让崔令璟的手猛然顿住,他脸色难看许多,“提前?定在明年春后已经够早了,还要提前?”
尹青悬丝毫不惧崔令璟的难看脸色,平静道:“正值年关,雷大将军随微臣远赴东丹府,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定是无法在上京过年,而这一路恐有艰险,不安了雷大将军的心,怎好叫雷大将军去东丹府。”
崔令璟拧起眉,许久才道:“那要提前到什么时候?”
“钦天监说十五日后就是好日子。”尹青悬说。
崔令璟盯着尹青悬的眼睛,眼神沉下去,“既然你连钦天监都问过了,那就十五日后好了。”
尹青悬闻言行礼,“是,陛下,微臣会将陛下的意思转告礼部,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