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寄瑶,我们一起去京城排练话本子演出之事,考虑得怎么样了?”龙嘉严手指修长,不急不缓地一下下敲着桌子,也敲动这洛寄瑶的内心。
前几日,龙嘉严提出要将她带到京城一同参与演出排练,还说要将柳怜珊留在郡县。当时她并没有答应,龙嘉严只悠悠转身,让她仔细考虑。
那京城洛寄瑶不是不想去,那里有她想看的繁华盛景,更有更专业的人能够供她使用排练,演出效果与这里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作为前世是编剧的她,无疑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但是,龙嘉严故意将柳怜珊留在郡县,说是要继续照看话本演出之事,这其中的心思又有谁能摸得透呢。
现在,人就在眼前,墨玉般漆黑的眼睛有旁人看不清的深邃与死寂,盯得洛寄瑶一阵不适。她心虚地低了低头,左手摸着右手手臂,而后又抱着胸,这才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龙嘉严,此事我想了想,还是不太稳妥,将怜珊一个人留在郡县照看话本演出实在是不太好,她是你的人,怎么有你离开将她留下的道理,再说现在演出还不稳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怜珊一个人是万万解决不了的……”
洛寄瑶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正经又有说服力的理由了,只得随口扯了几个用来搪塞龙嘉严。
语毕之后,一片并不宽敞的空间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使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气氛实在是太尴尬,洛寄瑶也不得不抬头看了看龙嘉严,不过龙嘉严却没有回望她,仿佛也故意沉默,留着这尴尬给她。
“可以吗?”洛寄瑶探头,怯生生地求证。
“不行。”龙嘉严头也不抬,一口回绝了洛寄瑶的要求。
“为什么不行?你给我个我非要去的理由,或者,你告诉我为什么将怜珊一个人留在这里。”洛寄瑶见龙嘉严磨磨唧唧的样子,心中难免有些生气,再加上她就时间紧迫,容不得这么消磨。
龙嘉严也不是好惹的,本就是耐着性子和洛寄瑶解释,可是他还没发火呢,洛寄瑶就已经忍不住先生气了,那他自然也没有理由端着他的好脾气了。
“理由,我用得着告诉你理由吗?”龙嘉严干脆站起身,走近洛寄瑶两步,以居高临下地姿态俯视着她,“在我这里,只有死人才知道为什么会死。”
这话一出,洛寄瑶浑身一抖,这人又想弄死我?
她定了定心,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不是之前接下这么个烫手山芋,现在也不会这般进退两难。叹了口气,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站起身,抬头挺胸地和龙嘉严对视。
“若是我坚决不去呢。”
龙嘉严眼睛缩了缩,一股危险气息不言而喻。两人就这么僵硬地对视着,谁也没有退步让谁的对峙着,空气与时间仿佛被凝固与静止。
就在这时,洛寄瑶的后脑勺突然被重物一击,疼痛从头上传到了脑神经中,只觉得疼痛难忍,只来得及低呼一声,身体便不受自己控制直直地倒了下去。
罪魁祸首在她身后,默默放下手臂。
从他们开始谈话的时候,陆层一直默默观察,他向来不喜欢女人的扭扭捏捏,见到龙嘉严和洛寄瑶对峙不停,他确是在心里着急了一把,手一抬,便击在她的脑后。
“你们太磨叽了,给我,我自己带她去京城,等到了她便没有办法。”陆层对龙嘉严解释完,便伸出健壮有力的古铜色手臂,将被打晕得昏昏沉沉但我洛寄瑶接到了手里,不轻的重量让他手臂吃力地一沉。
“三百二十五,三百二十六,三百二十七……”就在此刻,阮茗玉还被他爹爹将军禁足在屋子里,幽怨的数着抄写的书卷。
距离她被关进来已经有了不少的日子了,不过她的经书抄了还只是九牛一毛,这一次,将军像是铁了心,真的没有放她出去,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日三餐只有吃饭时才能见到别人。
“喂喂!”
阮茗玉的房门外,两个丫头端着饭盘结伴而行,一个丫头低声唤着。
“怎么了?”
“我们最近听到一个消息,想告诉你。”那丫头听到回应,立马回应道。
“那洛家给睿王还有太后写戏本子的那个,”那丫头手放在嘴前,对着另一个丫头的耳朵轻声说道,“就是那个前一阵在京城写戏本子红了一阵的!”
“哦哦想起来了,她怎么了?”那有些微胖憨厚的丫头惊呼了一声。
“她呀,听说要被睿王和陆层带到京城去排练新写的戏本子了!”那丫头微微一笑,感叹了一句:“有些人可真是命好啊,哪像我们,还得在这里干苦活。”
两人的说话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近日阮茗玉的住处荒无人烟,这一点点细小的交谈声自然被她敏锐地捕捉在了耳朵里。
什么!洛寄瑶居然要去京城了?还是和王爷一起去?
阮茗玉听到这个消息很是诧异,本来洛寄瑶为了太后的千寿宴写新的话本子祝寿的消息她也略有耳闻,不过她却不知道原来洛寄瑶还要亲自去京城排练话本子的演出。
这才有了个柳怜珊,又来一个洛寄瑶。不行,这绝对不行!这话本可以排,可是洛寄瑶却万万不能走,不能去京城,一点要留在郡县。
往日的屈辱涌上心头,脑子一阵燥热,不由得在房中踱步了几圈,只有一个方法蹦出了脑子,那就是找他的哥哥。
阮茗玉从还未抄的宣纸上撕下一张纸条,写上了“急事,速来。”四个草率的大字,将纸条团成一个圆圆的长条。
“咕咕咕”阮茗玉打开了唯一一扇通风的窗子学着鸽子叫。
不过一会,一只雪白的鸽子就稳稳地飞来落在了窗户上,阮茗玉见到它松了一口气,抓住他的翅膀,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塞进纸筒里。
封好之后,鸽子像是有灵性一般飞向了原本规定好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