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袍,长发飘飘,脸上带着不羁的笑意,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显眼。
阮茗玉不由得伸出纤细的胳膊紧紧挽着他,一抬头,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添一丝柔媚。这个好看的男子,以后便是自己的夫君了。
想起初次在将军府见面时他的满脸肃穆,还为别的女人警告自己。到现在对自己百依百顺,要什么买什么,她心中早已雀跃。
自己堂堂将军之女,要论容貌,自己也不比外头那些个莺莺燕燕差。这般想着,心中不禁有几分骄傲,那柳怜珊算什么,自己好歹也是皇上亲自赐婚的人。
“王爷,我想去花满楼看话本子。”她嘟了嘟嘴,撒娇似的甩了甩手。
龙嘉严忍住心中的不快,脸上却是笑意愈胜,“好好好,都依你,咱们这就去。”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还差点为了别的人打我。”阮茗玉想起初次在柳怜珊处吃的哑巴亏,心中甚是不满。“今日你可不能再偏着别人了。”
男子将她扯到对面,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怎么会让你受委屈,今日带你回去想看话本子,想找什么人,都依你。”
“嗯!”她猛点头,颇有翻身做主的快感,想不到吧,柳怜珊,当日让我吃了亏,你没有料到今日的我吧。
一路上,龙嘉严心中虽时有不耐烦,但想起洛寄瑶与何慕白的脸,心中便是怒火中烧,忍不住加倍的对阮茗玉好。
见到有女子进这花满楼,周遭的客人无不侧目,纷纷小声讨论,龙嘉严眼神一厉,低低的咳嗽一声,整个厅堂却忽的静了下来。
正下楼的柳怜珊正纳闷喧哗声停止,抬眼便看见龙嘉严紧紧护着阮茗玉,“今日的演出是演还是不演了,怎么人也不见一个?”
“演演演,怎么不演。怜珊!”老鸨见状迎上来,脸上堆满笑意。
阮茗玉轻哼一声,“是那柳怜珊的戏吗?我不想见到她,换一个。”
“这.......”脸色有些难为。
“这些够了吗?”龙嘉严缓缓开口,扔下一袋银子,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阮茗玉。
老鸨接过钱袋,朝小厮使了个眼神,转而笑着答应下来,将他们引到雅室。柳怜珊站在楼上,默默看着一切,心中生出些疑惑。
这龙嘉严以前不是很抗拒阮茗玉吗,今日怎么变得这般爱护?
今日的戏不用出演,柳怜珊倒是落得清闲,思前想后,她还是迈着细步找到洛寄瑶。
“怜珊,怎么得闲到我这儿来?”
“今日有人到花满楼拆我的台呢,演出取消了。我也难得休息一阵,待在花满楼看人脸色也是不好受的。”柳怜珊似有所指的话引起洛寄瑶的注意。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正气的看着柳怜珊,“是谁要给我们家怜珊找麻烦,我去帮你教训她!”
“不用啦不用啦,那人你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洛寄瑶心中一阵疑惑,能去花满楼找柳怜珊麻烦的本就不多,听她这语气,此人地位不是我等能惹的,那定是那蛮不讲理的丫头了。
暗自叹了口气,“那阮茗玉又来找你麻烦了?她也真是难缠,几次三番也不肯罢休。”
“今日还有龙嘉严与她一道,两人恨不得黏在一起。不知他们打的什么注意,你最近小心些,莫要去招惹他们。”
闻言,洛寄瑶愣了一阵,心中莫名不爽,语气中慢慢皆是嘲讽,“他俩也算是绝配了。”接着,她回过神,眼睛满是崇拜色彩,“我才没空理他们呢。”
的确,她近日沉迷何慕白无法自拔。每天约着他到茶馆中饮茶,谈天说地好不痛快。越是接触,她更发现何慕白不仅仅是文采好,在待人处事方面也极其有智慧,她心中的崇拜愈发浓重。
这日,她又与何慕白约见。
“洛寄瑶!”一阵跋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她慢慢回头,首先瞧见的是一张精致的小脸,点着轻快步子徐徐走来,头上的珠花簪随着晃动,在阳光下发出眩目的光。
洛寄瑶眯了眯眼,才看清那人,“这不是阮小姐吗,怎么找小人有事,还是想看话本子了?”
“你那话本子我才不稀罕。”阮茗玉将头扬到一旁。
身旁沉默的龙嘉严搂了搂她,顺从的说道,“不过是些野蛮人写的东西,哪有什么值得看的。”说着,有意无意瞥向洛寄瑶,像是在故意说给她听。
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让洛寄瑶心中有些厌恶,她本就讨厌两人,现下他们凑到一起,更是说不出的不悦。不再理会他们,抬脚便往前走。
龙嘉严见面前的女子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仿佛眼前无一物,心中莫名窜出的火苗烧的更旺,手臂一用力,微微提起阮茗玉的裙边,也转身向相反方向离开。
一路上,他又是使着身上的银两为阮茗玉购置各种东西,小到胭脂水粉,大到古董器具。一反往日的不耐烦,细心的为她撩起凌乱的发丝,寻常人见了莫不暗自赞叹。
跟随的小厮亦是各怀心思,一面感叹王爷突如其来的变化,另一面又在为阮茗玉觅得好夫婿欢喜。
这般情景很快传到阮将军的耳中。
“哈哈哈哈,想不到茗玉这么快就牢牢抓住王爷的心,还未成婚两人便这般恩爱。看来这桩婚事十分妥当,我也就放心了。”威武的中年男子言谈中透着一股子欣慰,不似战场上杀伐果决,这般模样,倒委实是个慈父。
汇报情况的小厮也附和着,管家微微颔首,沉缓的声音流出,“既然如此,老爷,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小姐的嫁妆了。自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现下小姐找了个好归宿,老爷您也该放手了。”
“是啊,”阮父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一丝伤感神色,“眼看着这么大的女儿,终于也要成家离开我了。说起来还是有舍不得,女大不中留啊。”
说罢,将嫁妆之事吩咐下去,自己在藤椅上坐下,又是一阵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