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郁闷的四月来到了校内的人造湖——翡翠湖边上,坐在轮胎秋千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不远处的身后,是一个拿着画夹的美术生,他观察着这个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女孩儿,突然有了想让她出现在自己的画里的想法,于是开始创作。
就在他完成了那幅画,准备把它送给四月的时候,四月的手机忽然响了。可她依旧发呆,似乎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美术生最后不得不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四月的肩膀。
四月回头,一脸茫然地盯着这个白净的陌生男孩儿,没说一个字。
美术生对她笑笑,低头指了指四月的上衣口袋说道:
“同学,你的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了。”
四月于是缓缓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口袋里一闪一闪的淡紫色的光,略微迟疑地伸手去将手机拿了起来,来电显示上写着“邵荫”两个字,这个似乎没什么错,但却在她的爱情中形成了千重障碍的名字。
但她最后还是接下了这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邵荫软弱无力的声音。
“我没能见到洛溪最后一面,但如果你可以的话,那句原谅,来她的葬礼亲自跟她说吧,别让她带着遗憾走......”
美术生正打算把手里的画交给四月,就看见她直接从轮胎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美术生看着四月远去的背影,伸出去的手还未及收回来,一阵风吹来,忽然把他手里的画吹到了湖面上,随波散了。
但也因为这样,四月的形象在男孩的脑海里印了下来,以后每每创作中需要女性形象的时候,男孩儿都会想起这个曾经在盛夏的傍晚不告而别的忧郁女孩儿。
因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洛溪的葬礼并没有请很多宾客,只是几家交好的亲朋来参加了。
四月到的时候,就看见邵荫正捧着洛溪的照片带着仪仗队前行,按照大了的指示走进灵堂,安顿好洛溪的照片,之后又陪同洛溪的爸爸妈妈站在一处,迎接宾客。
当四月走进灵堂时,大伙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身上,洛溪的爸爸妈妈不解地看着邵荫问道:
“这是洛溪的同学吗?她们关系一定很要好,不然这么晚了,还敢来祭拜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了。”
邵荫微微翘了下嘴角,勉强地说道:
“她是洛溪临终前,最想见到的人,来这里还洛溪一个心愿。”
四月根据大了的指示,给洛溪上了三炷香,并开始鞠躬。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四月突然有点自责,鼻子一酸,眼睛就湿了。
“洛溪,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要比生命更值得敬畏。我原谅你了,而且我后悔没有更早的原谅你。而你也以这种方式让我再也不能释然,咱俩终究是扯平了。愿你在另一个宇宙,一路走好吧。”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四月一结束,洛溪的父母就让邵荫送四月回学校了。
把四月送到宿舍楼底下后,邵荫犹豫了很久,才疲惫地说道:
“洛溪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一直把她当成是妹妹,所以平时纵容她许多。他们家里面也很宠她,才会让她的性格变成那个样子,如果之前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替她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