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皱眉,“下什么猛药?”
“你直接将所有的生意给白炅,让他随便搞,我估计他搞废了一两家就差不多上手了,顶多一年。”封振算了算自己的速度,“我当时被你女儿和我爸坑了的时候,十六岁接手了两家七十八个企业的生意,半年就上手了,也就是差点弄死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而已。”
白老爷子一脸无奈,“你当我能和你爸妈那么不负责任?一家公司黄了无所谓,不过是几千万上亿的生意,但是黄了以后就是上万人失业,也许会有很多家庭因为我的不负责任而垂死挣扎,这些都要考虑的啊!”
封振耸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总得顾着一头,不然你要被这个破财团绑着一辈子,等你撒手那天,还不是一样的紧急上任,还没有你在一边看着。”
“你个熊孩子,祖父还喘气着呢,说什么撒手!说什么撒手!”白老爷子抄起了纸巾盒就开始收拾封振。
封振不痛不痒的挺着,还严肃的劝着,“祖父,忠言逆耳。”
白老爷子更来气,“你当我是昏君吗,还忠言逆耳!我今天非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说着四下寻摸起来。
封振默默的将酒瓶放在了地上,“祖父,林初该找我了,你先忙。”说完快步走去去。
白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大喊一声,“气死我啦!”
爱尔兰南部,绿色宝石威克洛郡。
清晨,细雨微微,空气清新洁净,一种花草的甜味儿在静静弥散,东部临海的山坡上,一座简单的坟茔,迎来了扫墓的林初和封振。
十年之后,林初终于可以面对过去。
封振打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将林初牢牢地盖住,已经是七月份了,林初仍然穿着一身略显厚重的春衫,黑色立领长袖连衣裙,直盖脚面,同色的黑色平底长靴牢牢保护好膝盖,林初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了墓前。
和西式的骨灰盒加十字架不同,薛振邦夫妇的坟墓是合葬墓,坟茔隆起,上面盖着圆圆的穹顶,青砖累就,墓前一块简简单单的白玉石碑,上书故考薛振邦慈母费明雪长眠于此,女林初立。
没有生卒年,没有墓志铭,只有一张黑白色的合影,上面青春正盛的两人携手在登山,回过头来看着镜头,惊鸿一瞥,美人如玉,公子无双。
林初极力想要看清照片上的爸爸妈妈,不过越是努力,眼里的泪光就越浓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两行泪水流淌而出,林初看着爸爸妈妈已经被青草覆盖了大半的墓地,跪在地上,抱着坟茔无言,泪如雨下。
封振静默的站在林初的身旁,为她挡住稍显冷意的海风,看着这座林初亲手设计的坟茔,心情有些沉重,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才八岁的林初是怎么忍住惊惶的心理,接受了父母的死讯,又亲手帮父母选定墓地、设计坟茔的。
不过封振也是那个时候,对林初心生怜惜和敬佩的,这个现在长成了大姑娘的女孩子,当年还是一个豆芽菜一样弱小的小女孩,个子才不到封振的腰,脖颈细弱的看着一用力就能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