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慌忙打开电脑，但还没摁下开机键，她便打断她的话，“好了，我不会让一个只学了几天软件的人到我手下工作。不管你是封总的什么人。”

她抬起手，瞥一眼手腕上浅金表盘的指针，“为你足足浪费了我十分钟。你自便。”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来，高跟鞋的声音踏在木地板上铿锵有力。

林初的手心密密地沁出一层细汗，手上的鼠标快速点开我为品汇策划的圣诞气氛设计，抱着电脑，她跑过去，冲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脚步。

她死死抵在门上，低着头两手把笔记本举高，呈到她的眼前，“崔总监，麻烦你看上一眼，你看上一眼后，告诉我不好，我就死心了。我这几周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做这个作品。”

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后，林初发现周围安静极了，一点声响也没有，针掉在地上仿佛也能听到。眼底下她黑色的高跟鞋像方才那支笔一样，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板。

她抬起头，越过电脑去望她。她不耐烦的神情终于消退些，眉毛舒展，嘴角荡开一个饶有兴味的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方案，偶尔抬起手指，摁到下一页。

“好了，跟我来。”崔总监对她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她抱过她的电脑，拉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林初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上了电梯后向左拐，向东的办公室阳光极好，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投下几格间隙着的影子，里面放了几十张桌子，与平常的格子间不同，每一张桌子是可拼接的，自由活动，一起做项目的时候就凑在一起。

他们进来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抬头，都埋头于电脑前苦干。崔总监直接走到一张大桌子前面，桌子中间摆了一个大A，乐高玩具拼的，旁边围着坐了八九个人。

“A组。你们那个方案，不用改了。”崔总监微笑道。

A组的几个男男女女欢呼起来，“通过了是吗？”“改死老娘了。”越过崔总监的肩膀，林初看见郑魁月也在，她往椅背一靠，嘴角上扬，脸上的神情放松而舒展。

“通过？你们觉得呢？用你们的脑子想想。”崔总监微微一笑，把我的电脑甩在桌上，“一大群自诩资深广告人，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一个学了几天设计的小姑娘。”

郑魁月脸色一变，终于看到站在崔总监身后的林初。林初向她微笑。

“你们那个方案弃用了，赶紧拿硬盘来拷这个方案。”崔总监拍拍她的电脑，“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一同工作，把小王子的圣诞节这个方案做好。林初是我们的新组员。”

她直接转头风行雷厉地对她说，“你被录用了，去搬个桌子领个电脑过来。”

郑魁月与林初隔了两个人的位置，但可以清楚看到她那张勉强压抑着怒气的脸，脸颊像挨了巴掌一样飞红，牙齿咬得用力，后糟牙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