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冰冷得如同冬日刮骨的寒风，明明胃里面还盛着滚烫的一肚子粥的我，仿佛掉进了冰窟里。

“你觉得我会留恋什么？”林初问他，眼神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

“我总是忘不了，上次在医院门口，在我的面前，你跟着秦明走了。”他低下头，深深吸了一下气。

林初看不清此时此刻他的表情。

“那时候你直接开车逆行，挡住了秦明，我后来自己坐出租车走了。你忘记了吗？”林初一提起这件事情，肚子里一窝无名的火就蹿上来。

“如果我没有挡住他。天知道你们会怎么样。”封振突然攥着她的手，牢牢地，她的手臂发疼。

“你还要我怎样？那时候你在医院里面怎么和我吵的架你记得吗？”清晨五点的吵架让她头痛欲裂。

他沉默了许久后，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小尾指，“我只是觉得能和你在一起来之不易，所有可能性在我心里都会放大了好几倍。”

见林初没有说话，他顿了顿，犹豫着不知开口还是不开口，喉结上下滚动，“我会不安。”

这顿早餐本来吃得津津有味，被这个插曲打断后，他们都有点索然无味，兴致寥寥的感觉。

草草喝了点粥后，上车他送她回家。

车子驰聘在灰色的路上，已经差不多六点的晨光了，天空蒙蒙亮，一路向东驶去，太阳就在他们眼前升起。

日出红彤彤的，一瞬间似乎是上帝，把一桶调好.色的颜料，踢翻在空中，橘金，赫红，紫粉，构成无与伦比的美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林初抱着的双臂上，也打在他握着方向盘的纤长手指上。

还有被阳光追逐着亲吻的脸，脸上猕猴桃似的细小绒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笼罩在盛世的金粉当中。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碰触他脸颊旁边阳光的痕迹，他偏过头，眼睛不离前方的路，飞快地往她的手上一啄。

“不生气了？”他笑问。

在车里的他们向太阳驶去，像是一起奔向光明的未来。大概是在这样的阳光下，能让人原谅一切吧，那些莫名的情绪，吵架的龌蹉，都被阳光蒸发殆尽。

“我想和你好好的。”林初望着他线条利落的轮廓，心里满满是对他的爱意。

“我也是。你来我这边工作的事情就暂时搁置吧。但你随时想过来都可以。”他叹一口气，像他这种性格，大概也是做出了极大的忍让。

车子到达小区后，林初跳下车，走了好久的一段路，他突然也从车里下来，在她的背后抱住她。

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楼主她的腰。就这样站了好久，直到保安过来让他把车子挪好，他终于放开了她。

林初望着他的车重新开上马路，飞奔在路上的车子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

刚刚走到门口的地方，斜刺里冲出一个头发蓬乱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她从墙边的阴影中跳出来，直接冲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林初被扇得头晕脑胀，刚刚在胃里面的早餐翻腾着，没兜住，就直接吐在她的身上。

“林初，你这个贱女人。我靠，你这个贱女人的。”

她手臂上全是她的吐泻物，在胃酸里面打过滚的油条和白粥，经过化学物理各种反应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且散发着奇异的味道。

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林初才反应过来，出了于菁菁还有哪个人的声音又尖又高，幸好这儿没有房顶，要是有房顶，准给你掀翻。

“你抢了我的男人，还要把我送进监狱！”于菁菁对着林初大喊，身上的呕吐物在阳光下翻腾着泡泡儿，她脸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和我没关系。”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生怕她身上的呕吐物再次沾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这些东西来自于林初，但她嫌弃它。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让他对我好点，多关心我点，多爱我一些。”于菁菁的声音好像一个醉了酒的人，捧着心口，脸上的神色凄凉戚戚。

“你买凶杀人，让人开车去撞他，你还敢说，你做错了什么。”林初试图和她讲道理，“你这已经是犯法了你知道吗？”

但发现讲的道理只是徒劳。

“你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我们好好的，我们真的好好的，他望着我的眼神一往情深。”她哀怨地重复了无数次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