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医院的时候，等医生全部检查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外公胃口并不好，吃了点小米粥加肉沫边便把碗推到一边，恹恹地望着窗外。

妈妈从饭堂吃完饭回来让林初去吃饭，她走到床边回过头对站在门口的她挥了挥手。她看见她握着外公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这些话，外公一边听一边点点头。

刚刚点了饭坐下去的时候，手机在林初口袋里不断地颤动，她拿起来一看，接起来是妈妈焦急的哭腔：“林初呀！谭雪刚刚过来病房里面，现在哭闹着。”

她的声音慌慌张张、惊恐失措。林初来不及安慰她，连电话也没挂，直接就迈开步子往前跑。饭堂到外公病房不过十分钟，但她觉得每一秒都好像被拉成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样长。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异常清晰，急救病人挂的血浆像太阳一般耀眼，护士医生推着移动病床横冲直撞，电梯里面一个躺在移动病床上危在旦夕的病人突然睁开死鱼样的眼睛望着她，嘴巴一瓮一瓮，痛苦又难受，他语无伦次，仿佛想对她说什么话。

林初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赶紧抬起手来擦。

她心里好怕。

电梯门终于打开，她撞开人群往外冲，一把推开外公病房的门，眼前的情景让她震惊不已。

谭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嘴里大喊着：“我的孩子！可怜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子！”

妈妈在一边拉扯着她让她出去，一边劝她不要在这里闹。

外公在床上喘着气，眉心紧紧扭成一团，见到林初进来后，他费劲地张开嘴问她：“林初，这是真的吗？”

林初连忙跑过去，握住外公干瘦如柴的手，尽量压抑着她声线里的颤抖：“外公，你别相信她说的话。她都是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谭雪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林初的鼻子，像泼妇骂街，声音又高又尖：“林初，你和李靖订婚后，贪图富贵，还劈腿，勾搭上风帆总裁，逼着李靖和你解除婚约后，我和李靖后来在一起，你又嫉恨我，害死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我从来没有做过你上面说的任何一件事情。”林初压低声音愤怒地对她说。

“林初，枉我和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同学。就因为李靖和你离婚后追求我，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忍心把我的孩子害死吗？”谭雪深如古井的目光望着她，黑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看着外公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林初扯着谭雪的胳膊：“你现在给我出去。你有什么仇怨你朝着我一个人来。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你对我有什么嫉妒，你也朝着我来呀！为什么要我无辜的孩子来承受！”谭雪的声音凄厉得如同半夜狼叫。

“妈，来帮我。”

林初推着谭雪出去，谭雪手紧紧地扒住了门不肯放开，妈妈立刻跑过来，把她的手指一个一个从门框上掰下来。

“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