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琴发怒地甩上门,仿佛那扇门就是刘总本人,用尽全身力气摔门才能泄愤似的。
她抬头望林初一眼,怒气未消:“酒呢?”
她像受到惊吓的野猫一眼,窜起来跑到厨房里面,在抽屉里一阵乱翻后找到了开瓶器,拿了酒和高脚杯出来后搁在茶几上。
抽出酒瓶上的木塞后,林初往杯子里面倒酒,在灯光下杯子里摇曳着闪闪发亮的迷人的红,与此遥遥相对的是茶几一角摆着的那个刘总留下的方盒子,高贵的天鹅绒泛着鲜血彩霞一样的红。
陆晓琴盯着盒子盯地出神,连送到她手边的酒,她也置之不理。
过了好一会儿后,陆晓琴轻轻启齿,声音低沉,近乎自语,但她分明叫了她的名字:“林初,你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林初摇摇头:“刘总刚刚单膝下跪,还让你嫁给他。不用猜,这里面一定是戒指。”
“我也知道是戒指。但不知道是怎样的戒指?钻石吗?纯白无色的吗?还是彩钻?彩钻是浅粉还是深黄?几克拉?成色如何?切割如何?”她喃喃自语。
“你想知道的话,就打开来看看嘛?”林初捅了捅她的手肘,见她没反应,她也想不出其他别的话来,只好自顾自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光。
“我也想打开。”她眼睛升起一层浅浅的森然雾气,“但我怕打开了,我会沉沦在里面。我的一生就这么多决定了。”
“那别打开。”林初伸手把那个天鹅绒的方盒子拿起,放在她的手提包里,“明天一早,你就把这个送回去给刘总。”
她像是个抽走了灵魂的傀儡娃娃,不反对,也不赞同,只是毫无表情地望着她的动作。
盒子放好后,不在视线之内,她仿佛恢复了常态,往沙发一靠,两只手指夹起酒杯,猩红的液体从两片樱花似的唇没入口中。
喝了酒后,她苍白的脸色绯红一片,像是高烧不止的人毫无生气的脸颊上两坨病态的高原红。估计是刚刚喝到胃里的那一杯酒给了她勇气,她挺直了身板,目光盯着那个手提包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说:“我想看看。一眼,我就只看一眼。”
不论旁人如何阻挠,但故事还是会按着原定的轨道走下去。如果战胜不了心魔,为何不与它共同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林初看着陆晓琴把手伸到包里,看着她摸索一会拿出红色方盒,看着她颤抖的双手半是惊恐半是期待地掀开盒盖。
啪的一声,盒子轻启,鸽子蛋大的钻戒,水滴形状,纯白无色,看不到一丝杂质,清透如同月亮光辉,紧紧地躺在红天鹅绒盒里,内衬的黑天鹅绒里布烘托得它熠熠生辉。
灯光一射,立刻有火彩尖叫地撞到她的脸上来,光芒璀璨得让她立刻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过了一会后,她重新睁开眼睛,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她合上戒指盒,对林初施然一笑。走到窗边的一副百合花的油画前面,她轻轻取下挂在墙上的画,露出了嵌在墙里的保险箱。
她伸手在保险箱的面板上摁下指模,把红盒子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