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医生真是个好人，你看你离开了李靖后，竟然遇到了像聂医生这样的如意郎君，我改明儿要去庙里拜拜，等你们成婚后，我就天天吃斋念佛，让佛祖保佑你们白头到老。”妈妈笑得眼角周围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林初听她提起李靖，突然刚刚那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仿佛又飘然出现在她的鼻间，她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妈，你和我说实话！今天谭雪有没有来过这里？”

她妈估计还沉醉在她和聂源婚后幸福的生活之中，被她突然冒出的话吓得脸上的肉一哆嗦，但她反应极快地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林初狐疑地瞅着她。

“没有。人家上次估计是心血来潮而且加上好心好意，才会过来看望你外公呢。怎么会又来呢？”妈妈不满地瞅她一眼。

“今天什么人也没有来，我一直在打毛衣呢，你看看，都快打好一条了。”妈妈抖了抖手中灰白交织的圆领羊毛衣。

林初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望着。

“林初，你别多心了，即使人家过来，人家也是见着外公生病，我又经常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病房里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所以才发善心过来瞧瞧我这个老太婆呢。”妈妈叹一声气，望了她一眼后背过身去拿起她的毛衣线团团和竹针，默默不语地打起了毛衣，两个手飞快地来回穿梭，像两只翻飞的白蛾子。

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两个肩膀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缩成一团。

林初要上班，爸爸也在外面跑着运输，外公病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当妈妈说到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的时候，她心下蓦然一惊，深深的内疚感在心里满满地溢了出来，林初在心里叹一口气，所以上次谭雪过来的时候她才会那么开心。

林初走过去，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为她揉起肩膀来，细声软语地对她说，“妈，是我不好。我应该多抽点时间过来看你和外公。以后我经常过来陪陪你说说话，好吗？”

妈妈欣慰地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你有这份心，妈妈就高兴了。你还是要以你的事业为重，前几天妈妈看新闻，现在是失业大潮加上应届大学生毕业最多的一年呢，如果因为我们的原因导致你工作不上心，以至于这份工作丢了，妈妈会更难过的。”

她们之间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林初又和她说了许多工作上的事情，她估计大部分也听不懂，但眉开眼笑地点头附和。过了一会后，外公也醒来了，她陪着外公说一会话后，护士过来给外公量血压，检查身体，时间也不早了，便与他们辞别。

正在出门的时候，林初把刚刚为外公擦汗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去，却发现垃圾桶里面有一个白色细身的一次性杯子，上面印着医院的蓝色标志和名称。

而那个一次性杯子的杯沿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鲜红色的唇印。

这医院的清洁工每天都会换垃圾袋，所以杯子只能是今天的，而刚刚妈妈还说今天无人到访，林初回头看她一眼，她这时正握着外公的手，担心地望着外公，嘴里问长问短，护士不管不顾，偶尔问急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是回答。

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

林初决定去找谭雪说个明白，她到底不断地来探访外公，到底是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