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和伊森躲在沙发上，伊森把他买的那条纯白色山羊绒毛毯取出来，披在她俩身上。

身下是软乎乎的沙发，身上是暖和的毛毯，林初把头挨在伊森的肩膀上，不敢直视他漆黑的瞳仁和眼睛上柔软的睫毛。

过了好一会，伊森带了点醉意的声音传到她耳边，“胞肛，你不用难过。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周建川喜欢的是你了。”

林初抬起头，正对上他如蜜糖般透亮的眼神。他把她的头摁下来，她又重新挨在他的肩上。

“我早就知道了。这栋别墅是他想送给你的对吧，门锁密码是你的生日，是吧？”伊森吃完饭后嚼的口香糖的清新薄荷味混着红酒稍稍发酸的馥郁，一下子充盈在她的周围。

林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闷闷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是几号。”

“因为我偷看过你的身份证。”伊森大言不惭地说，一点内疚感也没有，啜了一口红酒，脸上浮着桃花一样的色泽，“胞肛，你真的不打算换一下你身份证照片吗？如果是我，我是不会让这种照片流传出去的。不过，就是多烂的摄影水平，我也照不出那样的照片。”

林初觉得她的忍功已经升华到一个无论听到什么话都稳如泰山的地步，默默地喝了口红酒，继续听着伊森的胡言乱语：“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你带着他过来，走到我房间，来到我的面前，以前倒是听过他的名字，但我生性不喜热闹，忻州的圈子，十分之一也认不得。”

“那么高的一个人，铁壁铜墙似的，好像子弹都穿透不了他的身体，扼守险要地势的斯巴达勇士，从希腊一直走，走到我面前，我自惭形秽，比起他来，我是那么的弱，好像一颗微尘面对整个浩瀚的宇宙，一滴水对峙整个海洋。”

林初低头听着，久久不能平静，其实所有的事情她都清楚，他和他不过是见了几次面，但从伊森口中说出，就好像在听着另外一个故事一样，那些细枝末叶震撼着我的神经。

林初好像从来没细细思考过每一个人的感受，伊森见到周建川那一刻的澎湃她从来不能身同感受，董冬冬被谢无诩拥在怀里轻吻的那一刻她的心脏是如何跳动，血液是如何流畅，她从来不得知，而谢无诩愤怒的时候他摔向地上的东西会在他心里发出怎样的回响。

喝得醉醺醺的董冬冬跳着踢踏舞转过来她们身边，在她们的身边躺下，醉眼朦胧地问伊森：“你嘴巴里在讲着什么话？”

伊森停下话头，把一半的毛毯搭在董冬冬身上：“我和林初在回忆往事呢。”

话音刚落，董冬冬瞪圆了眼睛，酒好像醒了一半，直直地望着林初：“对了，我都忘了。林初，你继续回忆往事吧。我要听听你和封振有什么独家回忆。美好一点的。”

林初在脑海里搜刮着她和他之间的往事，他把她绑在床上？他看着她被泼了一身的水，然后还从她头发里掏出一条金鱼？他抱着她去医院？他在泳池旁边看着她泳衣飘走？他在会所里拽着被灌酒的她愤怒离去？

林初苦笑一下，怎么好像和他一件美好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还要想那么久啊？”董冬冬把胸前的被子抱成一团，睁着小鹿般的大眼睛望着她，“你和封振是不是太多美好的回忆，所以你太难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