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瑟瑟发抖，抓住了刷子后，紧张兮兮：“金小姐，你觉得哪部分的妆容我画得不好，我立刻就改。”

金雪婷却说不出哪部分不好，只是笼统地说：“感觉不对。你试着把我眉毛的颜色化得淡一些看看。”

化妆师连连应是，唯唯诺诺地拿起方棉布蘸了卸妆膏擦掉金雪婷的眉粉，换了一个更浅的褐色，眉形也按着金雪婷要求的下笔更锐利些。

刚刚画完，金雪婷瞥一眼镜子，脸上的寒意像飓风来袭，一下吹冻了所有的五官，眉梢眼角都像挂上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冰棱。

那位化妆师还没来得及审视她的作品，就被金雪婷冷如冰山的表情吓得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倒是旁边的孙经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问了句：“金小姐，这次你觉得如何？”

“如何？孙经理，你眼睛没有长在脑袋上吗？你好好用眼睛看看，即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就是猴子拿个炭笔乱画也比这个眉毛漂亮。”金雪婷终于正眼望着孙经理，但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剜个透明窟窿似的。

摄影师等得不耐烦，肥胖的大脚在地上踱来踱去，不时望着金雪婷这边，摄影助理跑到他身边，操着流利的英语和他说明了情况。

孙经理挥挥手，让在旁边待命的后备化妆师上场。但那位化妆师目睹了金雪婷是如何呵斥刚刚的上一任，反而更紧张了，握着口红的手都在不止地颤抖，出来的效果更是不尽人意。

“不拍了！”金雪婷抱住胳膊往椅背上一靠。

孙经理吓得脸色发灰，嘴唇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他急急地围在金雪婷的身边，苦口婆心地说：“金小姐，再让刚刚那个化妆师给你重新化一个，好吗？你不能就这样子撂担子不干呀。”

在一旁的秦明听到后，从门边走到金雪婷的化妆台边上，对孙经理说：“不用再化了，怎么化她也不满意。”说完了这句话后，对她说：“金小姐，请你立刻到摄影棚去。大家都等着你才能工作。”

金雪婷的经纪人也出来劝她。金雪婷低下头，从侧面可以看出她下颌咬肌的线条明显隆起，似乎在忍着极大的怒火。

她往摄影棚走去，在摄影师指定的地方坐了下来，不苟言笑，冷冷地望着镜头。

摄影师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蹦来跳去，嘴里喊着各种夸奖的英文单词，手上的单反相机不停地咔嚓咔嚓摁着快门，但镜头前面的金雪婷还是冷若冰霜，好像全场的人都欠了她五百万似的。

热脸贴冷屁股的摄影师碰了一鼻子的灰，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把助理招来面前，不满地向他嘟囔了好久。那助理只得一句一句地翻译给金雪婷听，劝她配合着摄影师。

金雪婷只是笑笑，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围观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反正就是这个妆容，我就是笑得像多花，也拯救不了这个丑炸天的妆容。那倒不如轻轻松松，交差了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