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扶着伊森。
伊森的伤势已经很严重,这时候已经昏迷过去了。
前面的路,被各种各样的木头和铁架全部挡住了,火势严重,越烧越旺盛,好像有人在上面添油加醋似的。
火苗舔着各种木材,一根根木头烧地发红,转眼间摧枯拉朽,只剩下一截一截冒着白烟的碳焦。
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定葬身火海。
但如果贸然跑出去,估计还没有到达门口,在半途中必定会被这凶猛的火势烧得尸骨也不剩下。
林初向周围望去,地上几条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已经分辨不出他们的样貌,他们三三两两落在桌子的旁边,桌子已经被炸成黑炭,地下的一个黑色大坑。
电脑各种零件散落在地面,她的脚下也零散落着几个字母键。
看来伊森给他们的U盘早已下了手脚,所以伊森才会如此着急,一定要她离开。
但他却冒着生命危险留下了,他已经策划好这件事,所以他才会说,林初没有想着活着离开。
林初望了望怀里的伊森,下定决心:伊森,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一定要救活你,带你离开。
林初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周环视,突然见到了,在她身后的一个玻璃窗,密封玻璃,没有导轨,那边的火势不太严重,只是零星的木块在燃烧。
能打碎了这个玻璃窗的话,或许她和伊森,会有一条生路,林初在心里想。
林初扶着他,慢慢地移到了玻璃窗的旁边。
她把伊森安置在角落的墙边,在耳边不容置疑地对他说:“伊森,你要给我坚持住,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你不要睡着,不要睡过去,坚持住。”
虽然说是为他打气,但这一句话也鼓舞了她,吸入了太多的毒烟后,让她头晕脑胀,昏昏沉沉。
这时候,一定要救出伊森的信念,犹如给林初注射了一枚强心针。
她站起来,打量着那个玻璃窗。
在旁边有一把木椅子,她立刻抄起木椅子,狠狠地向玻璃砸去,一下,两下,三下,但这玻璃窗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裂开半分。
应该怎么办呢?她心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用枪能不能呢?她突然想到,虽然伊森的身上没有枪,但是那几个歹徒身上可能有枪。
林初跑过去。
他们手上的枪,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有的枪管已经歪了,有的零件残缺不全。
林初在离爆炸源最远的那具尸体身上摸来摸去,他上衣的口袋,有一块硬邦邦的物体凸起。
她把手伸进那一件已烧成灰烬的外套里面一摸,发现有一把与她曾经握过的手枪非常相似的小手枪。
取出来后,林初跑到玻璃面前,提着手枪,熟练地上膛,打开保险。
对着玻璃的中心,扣下了扳机。
子弹从冰冷的枪管里呼啸而出,穿过玻璃。
林初定睛一看,心里充满了失望。知道,虽然穿过玻璃,但只是留下了一个小孔,小孔旁边的玻璃好像置身事外一般,一点儿裂痕也没有。
她又重新抄起那把椅子,朝着小孔狠狠地砸去,但不知道这玻璃到底是什么材料制造出来的,居然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小孩想用手指在钢铁铸成的钢板上挖出一个洞。
这个时候伊森的嘴巴动一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她扔下了椅子,飞快地跑到他的身边,耳朵伏在他的嘴边,努力的想听清楚他嘴里的话。
“脚……脚。”一声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
脚,到底有什么含义吗?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伊森用尽全身力气抬了抬眼皮,垂在一边的手突然指向玻璃窗。
他一边指着玻璃窗,一边在嘴里重复着那个“脚”字。
这个时候林初才明白了他的意图,脑筋终于转起来了,伊森,他说的并不是“脚”,而是“角”,他的意思是要她去击碎玻璃的角。
估计是玻璃这方面的结构,反而玻璃的四个角更脆弱一些?
林初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为什么了。只知道她按着伊森的话去做就一定没错,连忙跑过去。
抓起了地上的手枪,瞄准玻璃窗的左下角,扣动板机后,左下角的玻璃窗出现了一颗圆圆的小孔。
对着那个小孔,她抄起椅子就砸。猛地砸了几十下后,玻璃上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缝,大概五厘米来长。
林初的心失望透顶了,按照这个速度,何年何月才能砸得碎眼前的这一块玻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