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斜睨她一眼，手上的烟斗凑近嘴边，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个烟圈后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呀。”

“我就想知道，如果我在商场买这样的一个镯子，大概得花多少钱。”陆晓琴声音小小地说。

“你这镯子，不但色浓，而且一点也不影响种水，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好品相呀。二十万左右吧。”

老板说了一个价格，把林初和陆晓琴都吓了一跳。

“这么贵呀。”陆晓琴说。

“对，人家送你的吧。”老板又抽了一口烟，悠悠开口道：“估计本来也不是买给你的，你是硬塞进去的，这手镯手寸大概49左右，一般好的料子都不会做那么小的手寸，所以只能是定制的。”

“这不是我硬塞进去的。”陆晓琴生气地瞪了一眼老板，“是别人硬塞给我的，套到我手里的。”

“这美女的待遇就是好呀，怎么没见有人塞一个给我呢。”老板翘起兰花指，在灯光下细细地端详着自己胖乎乎的手。

林初和陆晓琴笑了出声音来。

老板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说：“美女，反正你也戴不了这镯子，要不干脆卖给我算了，我出个好价钱。”

林初笑着对老板说：“老板，你别想了，她还要还给别人……。”

陆晓琴拉一下她的手，打断我的话，笑眯眯地对我说，“不一定嘛。”然后转头望着老板，微笑地说：“那你给我留张名片吧。”

老板从柜子地下的抽屉里取了一张名片给她，陆晓琴收下后搁在包包里面后，她们一起出去了。

从出门的时候，她就紧张兮兮地把手提包往怀里揣着，第一个出租车司机停下来，她却让人家走了，等到第二辆的时候，她才勉强上去，附在林初耳边轻轻地说：“刚刚第一辆车的司机面相凶狠，说不定是辆黑车呢。”

林初笑她过度敏感，见着个草绳都当毒蛇了。

在出租车后座，她更是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包包，好像要把它揉进身体里一样，她看见她用揶揄的目光望着她，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挨在她耳边，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似的：“林初，你都没见过二十万吧。我现在怀里就揣着个二十万，你说我应该紧张不？”

过了一会，她又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我还带着这翡翠镯子在公司里面晃悠呢，还好没磕着。磕裂个口儿，这二十万就飞了。”

“那你就把它供在神台上。每天焚香秉烛、顶礼膜拜。”林初笑着说。

“哪能，我要买个保险箱，把它锁在里面。”陆晓琴沉吟一下，低声说道。

林初突然有点儿好奇，于是开着玩笑问她：“这手镯谁送给你的？花那么大价钱，不是你亲爹就是你干爹呀。”

“爹你个屁。”陆晓琴白了她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那一定是很疼爱你的人，才舍得送你的嘛。”林初牵着她的手臂，轻轻地摇着。

陆晓琴脸上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她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是星美的刘总送我的。”

听了这个名字后，林初如同五雷轰顶，半天不能回过神来。脑海里全部都是星美刘总那副肥头大耳色眯眯的模样，灌她酒的时候那散发着精光的小鼠眼，搭在她手上的那双油腻腻的咸猪手，还有凑近她说话时候满嘴酒气，混着他特有的腥臭口气，让林初回想起来都会感到胃里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