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布置得美轮美奂，悠扬的竖琴声，像天籁之音，响彻整个会场。

林初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场内奢华的布置，便被周建川拖入一个房间里面。

房间里和刚刚那个她们的化妆间的布置差不多，全是一面一面的镜子。

镜子旁边亮着一连串的柔光灯泡，穿着华贵晚礼服的女人正俯在镜子前面，手中的刷子粘着粉，往脸上扫，她们的脸上分明一点瑕疵也没有，但她们焦虑不安地、像鸡蛋挑骨头一样在脸上找茬。

一会儿，她们的注意力便从面前的镜子转向周建川，脸上露出花痴的表情。

接着她们发现了周建川身后的林初，估计是看见她脸上浓烈得如同年画娃娃一样的油彩，房间里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笑。

“出去。”周建川严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听到这句话，她们被吓得愣住了一样，脸上一幅惊讶的表情。

“没听清楚吗？出去！”

林初也被周建川凶狠暴戾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她知道他平常威严得很，说一不二，但除了她们认识的第一个晚上，他对她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算是雍容醇厚的一个人。

房间里的女人开始抓起手提包，一个个鱼贯而出，有两个黑西服的彪形大汉进门来，周建川命令他俩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

不一会儿，里面只剩下我们俩，空气却变得非常压迫，林初在镜子前面的皮椅上坐下来，低着头。

一张冰凉的纸巾突然敷到我的脸上来。

林初抬眼一望，周建川的大手里握着一张湿了水的纸巾，望着她，动作轻柔地擦着她脸上的颜色，眼睛里是心疼的沉醉，好像在拭擦着远古时代被蒙上灰尘的瓷器，耐心地等待釉面重新发出往日的光彩。

林初一哆嗦，连忙夺了他手上的纸巾，嘴里喃喃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林初，你就是连让我对你好的机会都不给我是吗？”

被林初抽走纸巾的那只手僵在空中，周建川握紧拳头，往桌上一砸，桌面的瓶瓶罐罐哐啷几声地滚到了地上，地上铺着白色羊毛地毯，发出一声闷闷的响。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林初抬头一看，原来是素云，她穿着一身墨绿翻飞着金沫的长旗袍，头上梳了个华贵的发髻，插了一根长长的、珍珠攒出来的流苏样的簪子。

她看见周建川一脸暴怒的表情，估计是知道来的时机不对，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又要退身出去。

林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趁她还没走出房门，赶紧喊了一声：“素云姐。”

她回过头来，哎地应她一声，手扶着门把，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进来吧。”周建川向她点一点头，声音里全是不耐烦。

听到这一句话，素云像是获得了大赦一样，快步走过来，见到她脸上青色一团、紫色一块、便吃了一惊：“谁这么耍你的，妹妹。”

周建川眼风向她一扫，问林初：“是不是金雪婷？”

林初沉吟一会，以周建川的性格，知道是金雪婷这么做的话，说不准他会派人在她的脸上划上一道，让她见见血还是怎么的，她们公司产品发布在即，那岂不是吃了大亏？

“是我。是我自己画的妆容。”林初怕他们不相信，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是按照那个什么意大利什么窝狗的杂志来画的。”

想不到两人噗呲一笑，素云笑得直不起腰，连忙扶住了椅子。周建川也一扫刚刚脸上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