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颚的线条紧绷着，挺拔的背景在光线强烈的对比下，显得克制而隐忍，肩膀拉成一条直线。

“秦总。”林初犹豫着，终于开了口，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生怕声音大些，会引发一场遗患无穷的大雪崩。

“林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秦明听到了林初的话，但却没有回过头看，他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不变，一动不动。

林初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也无法揣测他心里的想法。但像ppt翻页一样，她把最近发生过的，与秦明有关系的画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不太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事。

“是什么事，没有告诉你的？”林初前思后想，最后还是嚅嚅地开口。

秦明转过身来，眼里全是痛苦的愤怒，沉默一会后，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酸涩的嘶哑：“早上的时候，法务部的同事给我送来合同。”

他望了林初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他和我说了那天签约的时候，金雪婷是怎么对待你的。”

林初低着头，原来是这件事情，她本来还以为可以瞒过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们又能如何，而且只要金雪婷愿意代言这个产品，林初受到的一点屈辱根本不算什么。

秦明见她没有说话，脸上的怒气不退反增加：“林初，你那时候就应该……”

“应该怎么样？”林初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打断了他的话，“我应该也泼一杯咖啡过去给她是吗？对不起，原谅我做不到。我的工作就是拿下金雪婷的代言，而不是破坏它。”

“那你就让自己被她这样对待吗？”秦明脸上痛苦的神情转为悲伤。他双手撑在办工作桌子上，低下头，声音哑哑的。

那天金雪婷对她做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她的心不由得一阵痉挛。

林初深深吸一口气，平复胸膛中翻涌的情绪，声线维持在一个平稳的调子上：“我认为我的举动附合公司的利益，与我的工作职责吻合。我是深思熟虑地衡量过这一切后才做的决定和采取的行动。”

秦明听了她的话后，脸上似乎受到了震撼。过了许久，他叹一声气，闷闷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委屈。”

“秦总，如果你觉得我受到了委屈，我会和你说，那时候即使她提出更让我为难的要求，我还是会按照她所要求的去做，继续接受她的刁难。”林初平静地说。

“你这样做，值得吗？”秦明低下眼睛，攥得发白的关节一下子松开来。

“秦总，以你驰骋商场多年的目光来看，你觉得值得吗？金雪婷的商业价值是多少？她的粉丝购买力是多少?每一年求着她合作的品牌有多少？这一切我们知道，金雪婷也知道。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半晌，秦明喃喃地说：“辛苦你了。”

林初刚刚想开口的时候，背后的门发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秦明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他的忿恨只是一时的意气，最后他会从理智的角度地去看待这件事情，便知道这是无奈但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