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大二的时候临摹的，原作是圭多·雷尼的《圣塞巴斯蒂安》。我画完这幅画后，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时候我在我的画室了，几乎是不吃不喝待了三天，和这幅画在一起。我那时候在想，如果可以时时这样仰望着他，那就好了。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做一个画廊，那时候我只是想着，画廊空闲的时间比较多，应该能时常见到这幅画。”

林初点点头，“你从事你喜欢的行业，很多人一辈子梦寐以求而不得。”

“是啊，我的确是幸运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不是有一句话吗？‘当你想要批判任何人的时候，要记住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你这样优越的条件。’”董冬冬如痴如醉地说。

“所以你原谅蛇精母女了吗？”林初揶揄她。

“当然不！绝对不可以。”听到蛇精两个字，董冬冬立刻来了精神，小宇宙重新燃烧起来，她倒了一杯红酒，咕噜咕噜吞下去，那架势好像实在吞着蛇精的血一样。

门咚咚咚地响着，仿佛外面来了个愤怒的熊，一脚一脚奋力地踢着门。

林初被吓了一跳，会是谁知道了这里，按照道理来说，除了周建川没啥人知道了，但周建川直接走进来也可以。

“是不是蛇精母女？”林初与董冬冬交换一下颜色，董冬冬立刻跑进厨房，出来的时候左手一把菜刀，右手一把水果刀，她对林初呶呶嘴，林初踮起脚尖悄悄地潜过去，董冬冬跟在她的身后，她们躲在门的一边，轻轻地开了门。

门咯吱一声打开，却传来了伊森的声音：“董冬冬，你死去哪里了。我看到你的车了。”

林初赶紧从门后出来，伊森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满是皱褶的衣服，料子却很轻盈，像一团黑色的云裹在他的身上，他臭着一张英俊的脸，头发顺滑地披在肩膀上。董冬冬一见到伊森，手上的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她冲出门去，紧紧地抱着伊森，眼泪鼻涕齐留下，全部抹在伊森的衣服上。

伊森发出杀猪般痛苦的尖叫，推开像蔓藤一样附在他身上的董冬冬：“这是1992年的三宅一生，我费了多少心思才淘到的。董冬冬，你快给我死开。”

董冬冬抹干眼泪，还是紧紧地挽住伊森的手臂：“伊森，你怎么那么聪明，会找到这里来？”

想不到伊森听到这句话就变了脸色，他的目光如同夜间发出精光的猫的眼睛，牢牢地锚在董冬冬脸上。

“你还好意思说！”伊森抱起双臂，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找你找得多费劲。打你电话不接，去你画廊结果一个蛇精样的女子跑出来接待我，自称是你的姐姐，我在想蛇和番薯怎么就成了一家人呢。”听到这里我不禁一笑，看来凡是见过徐薇雨的人，都会把异口同声地称呼她为蛇精。

董冬冬却跳起来，又要去掐伊森的脖子：“你说谁是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