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冬冬拿着啤酒,她们三人移步到草坪上。睡眼朦胧的厨子跟在身后,手中托着烤箱焗出来的小龙虾。
董冬冬兴奋极了,一边喝酒一边唱歌,两只手剥小龙虾忙个不停。他俩嘴里斗法般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画家名字和作品理念,伊森大多数时候说不过董冬冬,实在逼急了他跳起来掐董冬冬的脖子,那时候就不怕皮肤接触,董冬冬被他掐着脖子的时候嘴巴还不忘记继续传播着自己的歪门邪语,时而不停往自己嘴里塞小龙虾。
林初看着他们俩闹,喝着透心凉的啤酒,想着聂源那些破事,悲从中来,她太需要酒精的麻痹。
视线还是模模糊糊的,但周围的光明亮地刺痛了她的眼睛,林初醒来后,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床上。门外咚咚两声响,接着是董冬冬的声音,“林初,别睡了。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我有急事,我叫伊森送你上班,再见啊。”
林初连忙应一声好,接着听到她咚咚飞奔下楼的声音。简单梳洗后,伊森亲自送她。到了市区后他话特别多,不外是讨厌这个桥,讨厌那个楼,讨厌柳树不长在湖边,讨厌广告牌上花俏的字体。
下了车后,林初与他道别:“伊森,谢谢你,再见。”
“不再见。”他扬扬长发,冷冷地说,“我不想与你再见了,因为我讨厌喝醉酒哭哭啼啼乱说话的女人。”
林初很诧异他说的话,卡住车门,问他:“我昨晚乱说话了吗?我乱说什么话了?”
伊森要与她抢车门,林初拉住不让他关,他一脸鄙夷地说:“你喊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我明白了,是聂源。”林初失魂落魄地松开手。
车门啪一声关上,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来,在车子绝尘而去之前,伊森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不是。你念叨的那个名字是封振。”
电梯快要合上的时候,林初低头一看已经快九点,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口气跑过去,结果撞在电梯里面的人的怀里。
他两手扶着她,叹一声冷气,“林初,你能不能淑女些?”
听出是秦明的声音,林初根本不敢抬头,默默地挪到电梯的一个角落,眼睛盯着鞋尖。
“弄伤了?”一贯爽朗的声音今日难得的低沉,在她头顶响起。
“猫儿抓的。”林初瞎扯,惊讶自己瞎扯还挺顺溜的,不过那晚于菁菁比野猫还要疯狂。
“怎么那么不小心?”秦明又问。
“祸不单行。”林初只能苦笑,何止祸不单行,祸就像一群团结一致的鲨鱼,一个接着一个把她撕咬得无力还击。
那天秦明说了什么依靠的话,林初与他之间的气氛总有些尴尬,加上一个封振还有于菁菁,关系乱地像团麻,她不能再搀和在里面。
电梯到了五十七楼,林初快步跨出去,身后却没有听到动静,她疑疑惑惑回过头,秦明静静地站在电梯里,视线对上她后又匆忙移开,一双眼睛蒙着幽暗的水雾。
茶水间里,陆晓琴在洗水杯,她今天穿深绿色丝绸连衣裙,手上一圈碧绿的翠玉手镯。是林初为外公庆祝生日时的装束,林初也佩服她总能找到与她同款,甚至不差分毫的衣服,不过现在习惯了,还时不时带着期望猜测明天她会翻她哪一套衣服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