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个在世人嘴里英俊潇洒,富有谋略的父亲会看上这样的风尘女子。
可是直到三娘临死的这一刻,他突然明白,无论三娘是谁,有什么身份,她都是他的娘亲,只是爱他的方式不同。
别人日日念叨在身旁,尽管粗茶淡饭,却得了个陪伴的好名声,而三娘,她自觉的自己身份尴尬,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让他活的坦然。
这样的爱何尝不是一番苦心?
他又凭什么看不上这样用心良苦的母亲?
林路抱着三娘的身体,吃吃不肯松开,直到阿右带着人寻来,瞧见他痴傻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
“回吧,我找人将三娘好生安葬,你先回王府!”
阿右不忍心他这样折腾自己,不由得关心道,林路生来就是个可怜人,若不是男人间惺惺相惜,他未必愿意管这闲事!
“我做错了对不对?我不该受金花的蛊惑,还去联络她的党羽,我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阿右蹲下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林路,你还是节哀顺变!”
林路猩红的眼睛转过来,由是阿右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不由得惊诧。
“阿右,你说,我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竟能抛下妻儿活的如此坦荡?”
阿右知道林路如今只是一心想要找到他的父亲,便顺水推舟道。
“你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人的,我会将他带到你跟前,任你处置!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将三娘安葬,她九泉之下有知,也会保佑你早日报仇雪恨!”
林路哼哼笑了两声,抬手将三娘交给其他人,便起身就走。
阿右不解:“你去哪儿?”
林路回头面无表情道:“既然他是朝廷中的人,那我便见一个杀一个,总会遇上他!”
阿右大惊道:“你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说无辜的人为何要为此事买饭?你快跟我回王府,查找那人的事交给我,你放心,找不到我提头来见!”
林路定定的看着阿右,似乎是在琢磨这其中的真假,可是不待他想清楚,阿右便架着他上马回了王府。
宇文翰倒是对他私自带走金花。事没有追究,甚至派人将三娘好生安葬,他心中有事,渐渐的便除了阿右,谁也不肯说话了。
时值中元节,欧颜夕保胎的方子吃了许久,整个人普通胀气的鱼肚快速的胖起来,不过让她高兴的事是,宇文翰终于准许母亲来看望她。
这天一大早,欧颜夕便梳妆好,等待着母亲的到来,可是她到底没有等到这一刻。
就在她心心念念的等候之际,她的身下突然流出汩汩的鲜血,连带着腹中的胎儿也剧烈的动起来。
欧颜夕心叫不好,立刻着人请太医,太医来了之后便让人烧热水准备生产的事宜。
欧颜夕的母亲踏入王府,却见这府中上下忙的不可开交,便要急忙去寻王妃,可是眼下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欧颜夕生产的事,无暇顾及她的存在。
她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房间里面受苦,却丝毫忙都帮不上。
宇文翰听到欧颜夕即将生产的消息时本不欲来看,可是她的母亲尚在府中,若是知道女儿在王府受了委屈,少不得会在朝廷上为难与他。
于是也急忙奔走,与欧颜夕的母妃同时侯在殿外。
千雪发现府中人匆忙便寻声找了过来,见到宇文翰背手而立站在堂下一脸紧张,便上前问道。
“出了什么事?”
国公夫人疑惑道:“你却是什么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