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春天的风吹起来带着砂石,空气干燥,吹的人面上皴皴的。
千雪听着外面的风声,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只是她没有发现的是,窗户缝处,一只竹管伸进来,向里面吹了些白色的烟雾,不多时,外面进来一个人将千雪扛在肩上,带了出去。
千雪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睡着的床很是熟悉,她苦笑了几声翻身过来,却见一个人歪在她的床头熟睡。
他的脸真好看啊,好看到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下巴处青茬胡须遍布,却让他多了些男子汉的气概,不似之前阴柔沉静,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千雪慢慢的做起来,手掌抚上他的侧脸,阳光打进来,他鼻翼生辉。脸上的汗毛清晰可见。
最重要的是他的眉眼,眉似冷剑,眼虽闭合,却能想象出这双目定是炯炯有神。
千雪便道:“我是恨着你,却又忍不住梦到你!”
这声音柔软的仿佛窗户边透明的纱帐,千雪说完不由得靠在这人的身上,想要暂时的体会这她朝思暮想,却觉得无比欠缺的温存。
那人似乎醒了,将手臂环上她的双肩,千雪依着他的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既然是梦,那就暂且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就简单的依偎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我在梦中不止一次梦到这样的场景,千雪,你终于回来了!”
千雪本来舒服放松的身体一僵,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
那人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异常,便轻轻推开她的身体,正视她的眼睛道。
“欢迎回来!”
千雪立刻反弹似的离开了他的束缚,她不停的掐着自己的胳膊。
“这不是梦吗?快点醒来,快点醒来啊——”
宇文翰上前禁锢住她的身体,将她逐渐安抚下来。
“你别哭,你别哭,我知道你受了许多苦,不过你记得吗,我说过我要带你回来的!”
千雪咬着牙极力忍受这种锥心之痛。
当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痛苦居多。
她也中毒的时候,他不在,在树林子里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不在,甚至需要药引的时候,他更不在。
假如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在每次需要他的时候都不能及时出现,任谁都会怀疑这种关系的对错吧。
“放开我!”
千雪喃喃道。
宇文翰的身体一顿,身心仿佛被掏了一个大洞,他将千雪松开,用袖子去给她擦眼泪,却被千雪一把打掉。
“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也去!”
千雪无情的眼神扫过来:“这些谁,也包括你!跟你在一起太痛苦了,我不想在承受这些了!”
说完,千雪便要起身离开,宇文翰立刻阻止道。
“中了剧毒,没有我,你活不下来的!”
千雪回过头来冷漠的瞧了一眼。
“那又怎样?”
转身离开,千雪走的义无反顾。
“千雪!算我求你!”
宇文翰摆下低姿态来,整个人如受伤般,他慢慢的踱到千雪的身后,试探性的去拉她的手。
千雪只是怔了片刻,不待宇文及拉住她的手,她便踏步离开。
宇文翰立即示意手下的人拦住,千雪被挡住了去路,不得不回过头来质问。
“你还想怎么样?”
宇文翰从床榻的那一侧,走到千雪的跟前,对着她耳语道:“我这一生所求,不过是一个你,既然你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便决不允许你再次离开!”
这话一说完,不待千雪多说一句话,便有几个小厮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她反抗了几下却实在因为中毒力气不佳,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