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玉眼帘微眯,在微微转向旁边,看到晋朝歌眼底同样隐下一份不安的情绪后,更加确定,自己的担忧,或许不是多虑?
而此刻在秦莫问的意识里,并没有随着她的眼睛闭上而真的停止和沉寂的,反倒更清晰的捋着今天在晋王府关于见到晋王的一切细节。
那个人给那种毒折磨了很多年是无疑的了,在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甚至就能确定,自己身上感染的那种毒,必然是来自晋召皇室。
而且他是已经严重到影响他正常生活的地步,不然也不会正值壮年,不过比太叔玉大个三岁,却是如今半隐居的状态,只有朝中和东宫发生大事的时候才有动静。
而她入朝两年,还没发生大到可以惊动他出晋王府的地步。
那种毒药很强大,强大到能够将一个那样强大的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一个可以说很强大的男人,都能给折磨成这样的话,她不信将来她能撑到他这一地步,那是……已经完全不能再留有后代的地步吧?
如果他真的仁慈的话。
而他或许是真正的仁慈,毕竟他到现在都没听说他成亲,更没听说他有什么红颜知己和侍妾……
子嗣,更是一个没有。
也因如此,外面众说纷纭,说他将公主和太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是真疼到骨子里,也对太子真的严厉到苛刻的,所以多年下来,许多野心勃勃的大族,已经放弃利用他来分化皇权。
再加上他当年以自残绝了这些人的心思,便是他有军功卓越,民望颇高,历来从来没有哪个皇帝是残疾的,他以这样的方式绝了权臣的心思,也让本来就与他相依为命,几乎是惠雸帝将之养大的关系更为牢固。
所以晋召子嗣从惠雸帝夺位成功之后,直系子嗣到晋朝歌这一代小辈,十分稀少,除去契真宫变那次较大的风波,倒是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分化这兄弟俩开创下的大召江山。
这是这个男人的强大和决心,便是在自身已经到了如此重疾之下,只要他一动,便如猛虎下山,虎啸龙吟,无人敢为之不动,可……
自己呢?
真到了他这一步,能支持她的是什么?那时……留给她的,怕真是只有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吧?
或许……用不了那么久?或许再有三两年,她这条命,也就到头了?
可反过来,关于自己身上这毒的根源……
如今除了这位,她还真找不出比他更有嫌疑的人来了。
晋召皇室直系子嗣之中,晋朝歌身上没有情毒,皇帝情况不明,起码他的体格不像是被毒物所困的,顶多因为经年累月的操劳政务,犯下了一些毛病。
另两个直系,朝阳是女人,而且没有出过多少宫门,不会武功,是个真正的弱女子。
西宫倒是比东宫更有可能,她当初入朝歌城时,他受伤归来的时间,身染与她相似的毒,可西宫之中没有任何假肢,更没有任何残疾现象,起码这个她可以确定。
另外,瞳色虽然也是金色,可因为他有着太突兀的外族血统的关系,眼睛并没有直系子嗣的纯碎,便是他生气的时候,也不见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反之,这些晋王都符合,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他腰上有没有那当时若不及时治疗,很可能会要命的伤?
“说吧!你既已知本王是晋召的晋王身份之下,还想知道本王什么身份?”
……
他今天那么笃定并且准确摸清她的来路,甚至不需要晋朝歌在他面前隐藏身份。
他知她的身份,可能连冒名顶替朝廷命官的身份都知道;她急于印证他天极宫宫主的身份,也让他料定,她是有意躲进他的晋王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