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低沉浑厚的曲调,加上她这个主旋律控制的节奏点上,便是画龙点睛,曲调入魂,整个旋律,又被推上了另一层壮阔波澜。
下面的看众,从最初的猎奇,再到秦莫问局促的表现和迟疑的疑问,甚至最后过于迟疑的看好戏,到这一刻,她总算有了行动的惊异,像被摄了魂的震撼在她这样一动的惊绝之中。
浑厚磅礴,气吞山河。
……
“太子哥哥……”
钰鑫忍不住拽住晋朝歌的袖子,心惊不已道。
“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怕小蔺飞了。”
这样的人,她若有心朝野也便算了,可若她求的是更广阔的天地,确实是多高的官阶厚禄都是吸引不了她的,可也正因为这样的她,加上她的那份认知才华,任何一个志的君王,都不会忍心放她走,也不敢放她走。
因为她随时都可能成为对手的羽翼,不收放在自己身边,如何安心?
晋朝歌没有说话,一边给她的鼓乐震撼其中,一边心底复杂。
她越是光芒耀眼,对他来说掌控她便是难度加大,今天这样放任她一次下来,不知又会给自己添多少敌人的。
另一边,蝶衣也在惊叹秦莫问这突然爆发的,对舞乐上的天赋。
“小蔺还有这本事,而且不弱?若这也只算基础的话,那教坊里的姑娘,都不用再费劲学的。”
她旁边的荀且也是惊奇纳闷着。
“这小子究竟藏了多少本事?怎么感觉就像是挖掘不尽的藏宝洞?”
在他们身后的晋朝真连连好笑摇头,倒是什么都没说。
她哪是藏宝洞?分明她本身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而在他之后,在后面的太叔玉,静静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对秦莫问今天又爆出来的一个技艺的种种反应,只笑意不明,静默不语……
窗边的晋朝歌等人同样在这些被震撼的人之中,甚至让他们这些认识她的人也生出一种,那样并不算威武强壮的小小身板里,如何能奏出这般浑厚壮阔的疑惑来。
可当他们的注意力再从鼓乐到她本身身上,人们恍然发现,便是她本身与刚才被人丢上去的局促尴尬相比,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成了另一人一样。
她像脱胎换骨,褪掉了那层怯懦不安,像个蜕变的蝴蝶,在耀眼的舞台上,在众人的面前,夺了所有目光,而她自身浑然不觉。
是啊!她就是这样的人,不到被逼到这一步,绝不漏锋芒,或者说若是没有自己的目的,绝不出风头。
就像当初为了一颗给嘉荣修复容颜的珠子,主动向他请缨平叛,就像当初北城之乱,在他那般逼迫之下,出于负罪,出于对东宫那些对她好的底层之人的不忍,力战鬼狱门凶徒;便是今天这样来放松的,若非甫雅人这个极度了解她过去的人突然来这一手,她也无法完全放松自己。
而她一旦放松警惕,就像一个被解封除的妖神,无法让人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鼓声雷雷,鼓舞沉沉,黑衣舞者的磅礴之中,她一声一色,随着伴奏奏着自己的鼓点,舞着大气的舞步,浑然一气,气势凌云。
一行一鼓,踩在看众的心尖上,敲击在灵魂最深处的惊觉处,步步稳健,声声入骨。
少年意气正当时,翩然惊绝于一身。
而这少年人,还将鼓乐敲出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气魄,又不失这曲子本身对英勇的英雄赞颂;鼓舞则舞出了最是风华绝代,又不失傲骨珏珏的风采。
当一曲跌宕起伏,耀眼摄魂的《入阵曲》鼓舞声落,尾声歇歇,灯光昏暗下来,大灯再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