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这已经完全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更不是她能应对自如的处境，便突然觉得，此刻面对抗旨的危险后果，也已经不那么恐怖了。

镇定下来，她抬起头来，快步到大殿的正中间，虔诚的跪下来。

“陛下，臣可以为您远赴战场，也可以去最艰苦的地区，挑任何人不敢挑的棘手任务，哪怕会让太子殿下愤怒，继续盯着西靈宫不安的因素，可更近一步，臣无法，也没能力能够担任，请陛下三思，恕罪！”

“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惠雸帝轻笑，倒是没有任何被忤逆而被触怒的样子。

“蔺卿呀！看不出，你还是个骨子里如此高洁的小君子？”

秦莫问的额头虔诚的扣在手背上，听他这么说，只微微颤了颤，抬起一份，依然扣着脑袋回话，虽然声音里已经掩不住有几分颤音了。

“臣不是君子，臣只是比较有自知之明，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陛下有陛下的考量，对两位殿下有不同于一般父亲的期望，臣没做父母，也不是个合格的孩子，所以纵然无法理解陛下的这种心情，也不敢妄下断论评判对错，自身无法承担陛下如此重托是其一，误了陛下大事，便是罪大恶极，臣不敢，也不愿真的到了那一步时，再追悔莫及。”

皇帝微微敛眉，态度已经严厉下来。

“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你拒绝朕的派遣，是事实。”

秦莫问立即有几分急切道。

“可派遣别人……”

“这种事，你当像是菜市场买菜，挑新鲜的品相好的入手就可以的吗？”

她的谏言立即被帝王-震怒给打断，秦莫问身子剧烈一颤，头扣在地上，心脏咚咚跳动，屏息凝气，再也不敢擅自开口，可纵然如此，依然能再清晰不过的察觉到来自上方的压力。

不同于任何一次有意的施压，这次，她能分清，这个帝王，是真动怒了。

帝王一怒山河动，何况是小小的一个她？

可实际上，皇帝发了这下火，再看她在下面跪的颤颤嗦嗦，便感觉自己这火，发的更没意义了。

平复一些，却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样子，继而出了书桌，又道。

“蔺卿，你给朕出了个难题，朕这两个儿子，朕还不知？晋召皇室的子嗣呀！都逃不过被比较异于常人，又异常强大的女子所吸引的命运，朕的父辈是如此，朕也是如此。”

秦莫问被动的听着惠雸帝，这样突然提及的皇室辛密过往。

“当年深受世人所认同的大家闺秀，名族之女那么多，绝色优秀之人也不乏少数，可以说合适皇后的人选，不止一人，可朕也只有在真正见到神瑛在塞外马场，率领族军与当时乱局之下流寇乱军作战的指挥若定，战场杀伐的蓬勃英姿时才生出一种，‘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做这个皇后’的强烈念头来，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生出朕想要的子嗣，生出可以陪朕踏平乱世，齐头并肩的信心来，后来，朕的幼弟，现在的晋王殿下，也一样被这样强大的女子所吸引。”

他从追忆中回神，回身目光重新投在跪着的她头上，这一刻再想起她刚才那建议，倒真是有种想要将她推出去打一顿的心情了。

“现在朕这两个儿子，心思全系在你身上，在你来到他们面前，在你的聪明，你的原则，你的坚持，你的勇气……你所有隐藏的那些耀眼的知识，认知，决心，更多的暴漏在他们面前开始，你就没有退路了，朕要下完这盘棋，你这颗棋子，必不可少，你现在要朕临场换人？”

他嗤笑道。

“你说，要朕现在从哪里找来一个，比你更能吸引他们目光，比你更能了解他们，比你更强、更能制住他们的女人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