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的威慑已经达成,剩下的,自是只有暗中进行,才更为安全,也最为明智,当然,也更为血腥。
当天晚上,就在这些之中的人以为自己与花羽相比,总算逃过一劫了,在除了密室之后,却被一双暗中伸出的手如数拖入更深的暗室之中。
这些被拖入的人,有些就此没能出来,有些出来只剩下半条命,而还有些人,是直接连再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西靈宫后院有一方开的特别好的曼陀罗花园子,而今天在这方园子里,深夜之中,动土翻动,上面的花圃被整块整块的移开,然后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一些不完整的血肉被扔进其中。
月色暗沉下来,当裹着的阴云被吹来的夜风给扶散,已经到了润土掩埋的步骤,那些开的正旺的花儿再次被移回去,重新翻上一层新土,施上花肥。
浓郁气味的花肥,滋养着开的这个时节正旺的血色曼陀罗花儿,也将那下面注定要一步步腐烂的尸愁气味给掩埋住,而分解的尸体,注定成为这块曼陀罗花圃上,比那表层的花肥更充足的养分,促使这些花儿,开的更为茂盛,繁殖的更为灿烂耀眼。
即便这片给挡在西靈宫深处的花圃,在偌大的比较萧条的环境之中,盛放的依然不为人所知,就像被藏于偌大晋召皇宫的西宫一样,便是低调,终有一天,还是会被人所记起。
那时,一切都将会不同,像终有开放时机的花苞那样,当真正被人所发现的那天,将无比耀眼。
而此时此刻,将这一切处理完毕之后,甚至血腥都消散在这偌大的空寂深宫里。
西靈宫内,一如往常那样平静低调,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而在西靈宫的暖阁内,西宫殿下常用的房间里,却上演着一出风波动乱后,负荆请罪的大戏。
“这次是属下大意,给殿下添了乱子。”
出了密室,安排好一切后续事宜,云婆亲自到暖阁,跪在晋朝真脚下,亲自请罪。
晋朝真好像也就在等着她这一刻,虽然他不认为这次再宽容她会是好事,可到底也没能到立即对她进行处罚的地步,所以他人在榻上,裹着狐裘,难得在她面前摆了主子的架子,给予了敲打。
“云婆,自小你将我照顾长大,对于你的身世,在鬼狱门从那些老人口中,我也多少有点耳闻,所以可以说,你今天为了左亲王犯了这样一个错误,不算情理之外,甚至可以说理解你的心情。”
“殿下……”
云婆惭愧不已,她的声音却在晋朝真的制止中停了下来,显然他的话还没完,而她将她的话给打断了。
“您先别急,在情理上您的行为可以解释,可作为本殿的老师,作为这西靈宫的暗部统帅,您这番作为,还是让本殿失望了。”
云婆面色微白,可到底是犯了这么大错,险些无可挽回,所以便没再出声,跪的笔直的在他面前。
晋朝真见她如此,便知今天的事不用再多说,已经对她打击甚深了。
所以态度也软化一些,叹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倾身下来,将她从地上扶起,又道。
“云婆!您曾经教导过我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孩子,人不怕犯错,怕的是知错而犯错,不及时改错,如今我们已经失了先机,你的目的也好,我的目的也好,首先我们都要先保证,能在这晋召皇宫里生存。”
云婆抬头来看他,却只看到少年淡若清风,还有那份以往惯有的一份清明到清冷的神色,心头不安,眼底晃动,有点不太敢这样揣测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