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道。
“在你看来,东宫西宫,两宫如何?”
秦莫问微怔。
这是要让她来评价两宫皇子的优劣吗?这让她考察的不仅仅是女学的学生?还有皇子对待这些的态度?还是……
更深一层的?
对于将来他们所承担责任的评估?
“陛下……是指两宫对待采选的态度,还是指……他们对待自身责任的态度?”
皇帝微微合眼,倒是没有为难她,直接道。
“都有。”
并道。
“你如何都算的上他们的老师,又先后在东宫西宫任职这么久,他们好的一面有见过,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见过,现在朕问你这个问题,想来你应是比其他那些只能看到他们表面的那些人,能给朕更真切的回禀。”
秦莫问暗暗吐了一口气,果然牵扯上这么要命的题目了。
太叔玉不知道知不知惠雸帝对她还有这份任务?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他也不知惠雸帝还有探察两位皇子这种想法吗?
明明东宫已经是储君正统,惠雸帝如此,是……没有将大召将来大统的希望寄希望于自己的嫡长子吗?可西宫皇子毕竟是……
她有些心惊难测,一个皇帝如果真做到这份私心也没有的地步,只一心考虑江山真正能够传承的正确方式的话,某程度上他是伟大的君王,可……一个在至高权利上的男人,真能做到这一步吗?
没一点私心?
还是,他不过是有着别的打算?更深远的打算?
“这让你也很为难?”
见她久久不答话,上面的惠雸帝再次出声问她。
秦莫问恍然回神,立即重新绷紧了神经,拱手恭敬。
“启禀陛下,两位殿下纵然年轻气盛,在一些问题上执拗一些,却并非不讲道理、没有分寸之人,劝一劝,理一理,都是能听得进去的。”
她一一言明,步步谨慎小心,却也不敢对此有丝毫掺假。
“而对于西宫的问题,太子殿下表面严格,甚至排斥,小臣却也看得出,太子殿下心有仁念,只要西宫殿下不过分,太子殿下不会想动西宫殿下。”
想法问题说出来,该如何判断,自然是惠雸帝这个做老子和皇帝的问题。
“反之,西宫殿下对待契真的问题也很理智,并没有左右摇摆,若非云婆在西靈宫一手把控根深蒂固,他怕是也容不得契真如今还将手伸在晋召皇室内部。”
皇帝抬眼,来问。
“何以见得?”
秦莫问头垂的更低几分。
“若非如此,他也没必要这么爽快,同意小臣借西靈宫修缮的问题,将内务府的人安排进去,所以对于契真血统的问题,起码西宫殿下很是明确,并不愿为其所用,更不会为其所制,陛下对于这个,可安心。”
他既然问了,她自然没有再回避的道理。
这个时候,回避……无疑是给自己添乱。
“对西宫殿下这个契真血统的问题,你能如此断定?”
秦莫问更为恭敬道。
“这若是在北城之乱之前,小臣还不敢下断定,而经鬼狱门覆灭一事,北城之乱一事,以及最近他对待西靈宫人手的调配安排,不可否认他有意向陛下表忠诚晋召之心,同样,显然他也已经决定在两种血统之间,选择身为晋召皇室子孙的一方。”
惠雸帝微微挑眉,保留质疑。
“这么确定?”
秦莫问又道。
“同样不可否认,他还想利用自己身上的契真血统,牵制云婆背后的契真一部,甚至有着更大的企图,比如,兵不血刃;可见对陛下,显然要比对云婆这个将他一手照顾长大,授业至今的人,更为崇敬。”
皇帝眉头微动,眼角抬起,目光不怒自威的投在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