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素皇贵妃只叹息别头，显然没有要再追究这个的样子，皇帝便自己追究了，倾身一些，手肘撑在膝盖上，垂头问她。

“你求着让朕恕罪，让娘娘恕罪，却是将自己的立场解释的如此清楚，你说，你倒是让朕和娘娘如何罚你才算合适？”

秦莫问脑袋上一僵，汗笑不已，支支吾吾。

“陛下……那个，小臣现在诸事缠身，若是重罚确实不当，陛下如果实在为难，容后发落也可以，臣替陛下记着，降职降薪，都随陛下高兴。”

皇帝微微敛眉，威仪天生，秦莫问面色发白，慌忙重新重新叩头，利落道。

“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皇帝收回身子，也不和她纠缠了，直接道。

“蔺卿，你既然已经将话说出口了，人也罪证确凿抓个干净，清了朕的后宫，震了朕的朝纲，朕也没理由继续揪着你不放。”

旁边的华素皇贵妃，转眼瞧了瞧他的神色，却是如何也不敢再随便定义他的意图的。

她只确定一点，这个前东宫太傅，他没打算重罚，或者正像这个现在的小师保说的那样，现在诸事缠身，不宜发落？

那边，皇帝只继续道。

“既然你现在诸事缠身，想来你自身也是应接不暇的，既然如此，便先捡紧要的来，先负责将春考采选的事给朕办妥帖了，西宫的职位便先暂停，当然，刚才东宫来请你负责朝贺的琐碎事宜，自然也轮不到你了。”

秦莫问一愣，原来在她离开御书房后还出了这事？

她就知道猫太子没那么容易放弃，西宫捏着她人，就算一时无法将她要回去，也是不能放任她在西宫流连的，可今天出了这个梨园舞姬的乱子，算是因祸得福，让她暂时脱离西宫的同时，也脱离的东宫的有意控制吗？

还是如此刚好杜绝她跟两宫接触，对选妃这些事上动手脚？

姜果然是老的辣呀？这东西宫两宫殿下，怕是没想到皇帝会对他们来这一手吧？而她今天一再强调诸事缠身，也刚好让皇帝有机会将她从两宫的纠缠之中剥离出来，可以安心办采选的差事。

这样确实可以耳边清净很多日子了，可喜可贺！

仿佛看出她的窃喜心思，皇帝又压低了些声音，暗自警醒她道。

“朕算是将你那些缠身的诸事都给推了，你如果办不好这次女学采选的事，朕可不管你之前立了多少功，今天擅自插手内廷之事，一并论处！”

惠雸帝最后一句，猛然厉喝，威严十足。

秦莫问却是丝毫不怕了的，当即大大的叩谢了他。

“臣定当专心致志，全力以赴，万死不辞，为东宫西宫选立合适佳妇，陛下敬请安心！”

她答应的如此爽快，总算也让皇帝心头顺畅了一些了，对她摆着手。

“起来吧起来吧！办事本事有这答应的爽快就成。”

“臣一定竭尽全力！”

秦莫问立即恭敬退到一旁，抬眼小心看看他，见他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自然是不敢随便就离开的，而皇帝当即便算下一个人的账。

“华素！”

华素皇贵妃背脊一绷。

暗道果然轮到自己了，转而向前两步，转身向他，恭敬跪下请罪。

“臣妾知罪。”

皇帝开口的话被她这自相请罪给堵住了，索性也便不着急，便听她道。

“是臣妾糊涂，识人不明，还固执己见与小蔺大人争锋，险些包庇了祸害，酿成更大错误，请陛下降罪。”

秦莫问偷眼去看了眼这位华贵非常的妇人，暗道果然是个在深宫多年的女人呐！

这实况分辨，轻重衡量，虽然说是在皇帝当场捉住她把柄之后再有所舍弃，不见得有什么高明之处，可这份处之坦然的气度，还是让她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