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背面的人酒杯微顿,随即道。
“才第三天,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鹑衣一一禀报。
“这三天来小夫子在家中观望,朝中一些家中有女子的官员,多数已经送礼拜访,小夫子应对得当,既全了他们面子,又不会留下口实,也不会在之后的女学春考上坏了规矩,先生可安心。”
男人微微点头,手中佳酿一饮而尽,毫不吝啬的给以褒奖。
“这孩子在这些问题上,从来是没让人担心过,怕只怕,那些能够改变她原则人的人。”
男人微转过来几分脸上,轻纱朦胧之下,只觉男子丰神俊逸,更多,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前两天刚闹出册立太子妃的动静时歌儿便已出宫,想来是探过她的态度了,这些日子她并未在西靈宫值勤,算算时辰,西宫那位怕是也坐不住的吧?”
跪着的鹑衣眼底微闪,扣在一起的手也紧了几分,在这人面前到底是不敢多做隐瞒的,小心翼翼道。
“来了,小夫子对西宫殿下,依然保持着距离,可能是因为之前西宫殿下做的事让她怕了,并不敢,也不愿接受西宫殿下的任何心意。”
男人沉吟。
“想来也是,毕竟对这些事上,她从来都是胆小的,不允许自己行差差错。”
男人也没多问其他,这个时候,按照以往他们几人之间的态度,想也知道会为什么,说什么的,而这些之中,他们的态度并不是首要的,关键还是在秦莫问这个与他们都有所关联的人,一个不慎便是没有回头之路,他最怕的,还是在她这个环节上出问题。
可也正因为她这个态度,倒是让想撮合她与晋朝歌的他也为难了。
事情的走向,似乎有点偏离他的意愿?竟然将西宫殿下也牵扯进来?
“她,现在如何?”
鹑衣如实禀告。
“小夫子心里苦,依然每天应付着上门的朝臣家眷,今天又给西宫殿下逼着表态,处境更是如履薄冰,奴婢在她喝的果酒之中放了些安眠作用的药,不是太重,起码可以让一夜好梦,明日也能轻快几分。”
男子微微点头。
“你做的很好,好好照顾她,也帮她小心着点身边的人,这个时候,她若是一个疏忽,便真可能一败涂地,有太多人想抓住她的辫子呢!现在她……不能失去陛下的庇护,所以,帮她小心处理东西两宫的关系。”
鹑衣俯首领命。
“奴婢遵命。”
鹑衣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男子依然独坐窗前对月小酌,可此时此刻,显然已经没有刚才的闲情逸致了,酒入肝肠,只觉美酒佳酿也掺了一份微苦。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他的声音逐渐消减,最后一份苦意染上轻扬的唇角,体味着酒中的酸涩。
“小莫儿!将你推入这个境地,到底,是做错了?”
事已至此,他却是只能选择委屈她的。
第二天,东宫。
太叔玉刚到太子殿下的明德殿前,就听到里面有瓷器被摔坏的声音,身形委顿,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来昨日西宫去了东篱居的事不用我再来提醒你了?”
迈步进门,他不咸不淡道。
里面,那一地碎片,果然是由太子殿下之手摔出来的。
晋朝歌眉宇之间透着戾气,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多久都没有的了,今天怕是真被气着了,可他到底还是不能让他这么自己郁结下去的,所以还得劝。
“他的贼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至于让你在乎到这个地步?”
晋朝歌含怒带怨的目光投过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表明。
“她为他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