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完自己这两年的不容易,秦莫问也将那信看的来回不下于五遍。
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否认一点,这笔迹便是太叔玉,怕是也难分出个真假来,可这信上的内容,如何也不该是晋朝歌这样的神童脑子,在当时能犯浑写下的。
就像乘风逐影说的,晋朝歌平时再怎么张狂胡闹,也不是没有分寸的,可这笔迹……
信上的字迹不多,却是清晰可辨是首表述钟情的诗词的。
春雷细雨,长廊尽头,偶遇君子,玉质玲珑。
山海宏图,江山脊梁,既见君子,与尔同手。
至此,都是对这蔺少恭的赞赏与钦佩,以及希望与之结交的殷切,可问题出就出在后半部分。
自见君子,夜半辗转,思之入骨,弃之如狂。
周转反侧,意念难平,入梦蚀骨,春宵奈奈。
今尔一书,以寄思慕,愿请君往,东宫一聚。
思兮念兮,缠骨绵绵,红罗帐内,以慰相思。
秦莫问一把将信拍到桌子上。
不得不承认,这发展到最后的寄情艳诗,很有东宫殿下的风格,完全不亚于当初东宫殿下拿来逗她的那首新妇艳诗,激的肝儿都颤了的程度。
也难怪这小书生反应这么大,连敢和东宫殿下对质都不成,直接就逃了?
可再想想,那猫太子再如何,也不可能对这小书生一点了解都没有呀?
蔺少恭不是她,吓狠了可不是对其一顿胖揍就能解决的,无论是当时晋朝歌与蔺少恭的处境也好,晋朝歌往日的行径作风也好,她都不信他会蠢到做这种事……
除非他临时变卦,不想要这个太傅了。
怎么都不可能是晋朝歌来搞的事,而排出晋朝歌,本身这件事发展到蔺少恭出逃,会得利的一方,也没几个了,而这几方之中,她最不愿意的,便是去往那个人身上想。
可这笔迹,以及字里行间对晋朝歌揣测的如此透彻的风格,如果真要说有人能做到的话,便是她现在模仿晋朝歌的笔迹,也无法做到十足十的以假乱真的,可如果是与晋朝歌曾经一起多年的他的话……
“小夫子!”
见她一直盯着书信心事重重的不说话,乘风来到秦莫问身边,眼睛也扫了眼桌上上明显已经有些破损的信件,询问。
“看出什么来了吗?”
秦莫问回神,看看他,又看看也在等待着她结果的蔺少恭,收敛心神,将信重新收起来,道。
“有了方向,还不能确定,这恐怕真要玉先生或者陛下本身才能定论了,只是这事,显然还不能让陛下这么早知道。”
蔺少恭急了。
“为什么?既然东宫没有做亏心事,为何会怕陛下知道追查?现在不是也应该查清楚究竟谁在做这些事吗?虽然现在我是这个受害者,可这信如果真是假的,那他们的目的必然是针对东宫储君的,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尽快查清,谁在针对储君,动摇大召根本吗?”
秦莫问现在后悔刚才对这个小子评价这么高了。
这小书生,果然对这些权势衡量上知之甚少,不然也不会落魄到这个地步,而对自己当前的情况无法破除了。
“蔺太傅。”
蔺少恭立即道。
“你不要叫我蔺太傅,现在你是这个太傅,虽然顶着我的名字,可我清楚,便是我自己,我这一阶书生怕是也难上战场,在朝堂上如此如鱼得水,而且这事还不明,便是明了,我也未必能做这个太傅的。”
秦莫问顿了顿,不强求他,转而改口道。
“蔺公子,不知你对这最近追捕你的那些人有何了解?”
蔺少恭一怔,反应过来,才知道她问的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