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一夜之中,改变的也有不少。
比如说东宫被围住的,在风月楼中,主子被禁足,武将辅臣却集体出来喝花酒的太子太保,以及两个一品带刀侍卫。
比如这天开始,直接从官场消失的前东宫太傅,和现任西宫千牛卫侍卫的蔺侍卫,国子监师保蔺少恭。
再比如,在被围,也成功获救的贵人之中,不少贪赃枉法勾结之徒,还有那些被家人领回去,因为贪欢喝花酒,不少家里后院起火的贵人们的焦头烂额。
很多很多,北城风月楼一夜之战,却将这大战过后的火势,差不多烧遍了整个朝歌城的贵人府邸。
风月楼前三条街上是一场大火,朝歌城整个贵族府邸的后宅之火是一场,而在第二天,火势完全控制住,得救人员人仰马翻逃出生天之后,到了朝堂上,又是一把火。
三把火连烧,将朝歌城的贵人们,烧去不少,将一些隐藏的,也已经烧出水面,而最后一场第四把火,莫过于惠雸帝的雷霆之怒。
“猖狂!无知!愚蠢!好大的胆子!”
刑部司匆匆整理上来的折子一把被摔在大殿之下。
今天惠雸帝的龙椅也坐不住了,伟岸的身躯,焦躁的在长阶之上愤怒的来回度步,对下面被提名出来,本该尽到城防之责,最后却要刑部司亲自上门调兵才赶去救援的统率府一行人,愤怒责骂。
“衡岳之!你这个现如今统率府的执行官到底还做不做?昨天本该你来值勤北城一代防务,看在你眼皮底下发生了多大的事!凤禄山!看你给朕举荐的贤才不避亲!身为当天的执行官,自己却被围在风月楼中让人救援,他该当何罪,你这个远亲娘舅又该当何罪!”
衡岳之与丞相凤禄山连忙出列跪前两步,连连颤抖着服罪。
“陛下,臣知罪,臣玩忽职守,罪该万死!”
凤禄山更是诚惶诚恐。
“陛下!老臣有眼无珠,老臣用人不明犯下如此大错,老臣甘愿自裁!”
虽然如此,皇帝却是气急中伤,伟岸的身子当即不稳,紧紧握着心口的位置,步子便跄踉起来。
“陛下!”
众臣一看,脸色大变,同样变的还有龙椅一侧随身伺候的大内总管浮郄公公。
浮郄眼见皇帝状况不对,匆忙轻盈快步移过去,不着痕迹的托住了皇帝的身躯,往龙椅上带,他这轻盈之中,丝毫未让朝堂上的有心之人注意到,皇帝此刻的身体重量,全都是依托在他手臂上的。
“陛下!您歇歇!缓一缓,不着急,别气坏了身子。”
边缓声劝着,便从傍边自己徒弟那里接过茶盏,试了试手温,立即给惠雸帝饮下平息火气。
下面的大臣们也都集体跪请。
“陛下息怒!陛下稍安!”
而大殿屏风后面,收到消息,在后宫等不及的华素妃眼见皇帝气成这个样子,也焦急的抓裂了手上的精致指甲。
大殿上,惠雸帝饮下整整一杯茶,才勉强控制住火气,一把将空杯推给浮郄,几个深呼吸下来,脸色才缓过来,声音依然威严,却不如刚才的底气洪亮,继续追究着昨天北城发生的大案。
“所以除了那些被人赃俱获的官员,除了那些被东宫辅臣击毙的刺客,那些鬼狱门的余孽,究竟怎么在朕的眼皮底下涌到朝歌城犯下如此大案的?难道就没人知道一点消息吗?”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大殿上所有紧张兮兮的大臣面上,最后还是锁定在跪在大殿中间,最为颤抖的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将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