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城门下贩夫走卒声来来往往,城门内外分别两个身着玄甲的守城士兵。
短衣小童或三五结伴的穿梭在人群中,或大街上奔跑,或牵着大人的手,双眼如星,四下看顾。
偶尔会有富人家的马车,车轱辘咕噜而过,还有那马车上掀帘娇羞,窥视外面世界的妙龄姑娘。
一切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果然到了,果然成功了。”
她忍不住一再高呼,向这个世界宣告她的到来。
“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流穿梭,汽笛刺耳,没有成林的高楼大厦,也没有拿着手机遍布低头死气沉沉的人群,更没有通过电磁波让人避无可避的无处可逃,也没有野蛮人的追杀。”
“朝歌城,我终于到了,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站在街道中间双手大展开来,她在拥抱这个全新的世界,而旁边本来将她当做透明人的人群,却因她的胡言乱语而频频侧目。
“这孩子怎么了?”
“看着像个书生,考试落榜,傻了?”
“年纪这么小,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吧?隔壁的老秀才五十有八了,科考依然精神奕奕,也没见怎样呀?”
秦莫问完全当做没听见,也能相见他们的无法理解,同一屋檐下的人尚且几十年都看不透对方,何况是隔着一个时空的人?
不知她为何喜悦,也不会明白一个在21世纪被孤立太久的灵魂,历经重重惊险,可以活着来到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然,当真正一个人在异世界行走后,她也彻底明白有多危险,尤其她又身处一个给饥荒闹的人们不讲理的野蛮环境中。
这场穿越旅途的冒险,开始虽然不好,却还算是成功的。
她成功从那个并没有多少留恋的世界,来到了这个新世界,也成功从这个世界里的强权和贫瘠的人性凉薄之中,活了下来。
“咕噜噜~~~~~~~”
所有的感叹,给肚子里传来五脏庙警报声彻底打散,刚才还挺精神的人,立即像个没了水的豆芽菜,抱着肚子窝在了地上。
“饿~~~~~~我还是先想办法管好五脏庙吧!”
“走开!走开!”
全新的世界,有善良的人,同样也有狐假虎威的,她这边饿的已经腰都直不起来了,还要被后面来的车夫鞭子抽。
秦莫问本能在鞭子完全落在身上之前闪躲到一边,纵然身子娇小,也很灵活,到底还是被鞭子碰到了。
鞭子狠厉,只是一个梢,就将她左肩上的衣服鞭了个口子,给碰到那一块,更是火辣辣的疼,那道伤,变成了现在的疤,依然警惕着即便是在走自己的人行道,也不能挡了别人的道,因为一不小心,总有不讲交通规则的横祸。
可……那时她还不懂。
当时心头蹿火,也没想到自己会惹到不该惹的人,她只知道自己入城第一件事,肚子还没填饱,就皮开肉绽了。
“恶仆!”
秦莫问对在自己面前经过,伤了人,连车都未停的马车车夫狠狠念着。
驾马车之人高马大满脸横肉,加之脸上有个大疤,从额头过眉心斜下来,横贯整个鼻梁到脸颊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她当做是马夫的那个侍卫,所以在西靈宫门前见到他时,她更想一探究竟。
那时她还不知这人耳力很好,她明明是一句低声念叨,那双眼睛竟然阴怵的往她这边瞟了过来,秦莫问敢确定,他一定是听到了,只是在急着赶路,没空与她计较。
这人所驾的黑木全封闭马车在经过的那一次刹那,罩着透气窗的黑纱一角在车身走动间给风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