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妇人见门前凌乱的痕迹,本能就联想到墙角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暗色衣角。
眼里厉光微收,抬头却是已经无异,问那个她走之前留下吩咐,一定要守好宫门的人。
“阿达!刚才来的人可知是谁?”
阿达立即明白她指何意了,毫不隐瞒的便回禀。
“东宫的太傅,蔺少恭。”
妇人目光突厉,却在下一刻听到后面巡逻队伍的时候便收敛下来,示意这个叫阿达的侍卫入院内,边低声道。
“所来何事?”
“求见殿下。”
果然,云婆按下心头涌动,又问。
“求见为何?”
阿达有点惭愧。
“云婆!阿达没问,他也没来得急说,就被阿达用扫把赶走了。”
云婆叹息。
果然,阿达虽然孔武有力,镇宅合适,打仗合适,却是不太合适工于心计的,这孩子脑子太简单,性子太耿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而她所安排的东宫的人谁都不准接近,他还只能照做了,连来人一些意图都不做深一些的探究。
“云婆,我是不是做错了?”
人高马大的阿达因为她的沉默反倒有点可怜兮兮。
他再怎么说都是当年那场宫变,如今在大召皇室之中遗留下来的少数族人之一,与主子一样,都是她看着长大亲自教导的。
他本性如此,她也不希望主子身边保护的人多个心眼多的,所以便也如此教导他,如今出了这种纰漏,她自然也不好怪罪他的,便道。
“没错,你做的很对,是云婆大意了,这不怪你。”
阿达立即像个孩子一样开心起来,笑的憨憨傻傻,虽然脸上那道疤恐怖,此刻却也多了几分憨直的可爱。
云婆问他。
“主子如今可在?”
阿达立即点头。
“正在焚香沐浴,说是还要静修,云婆,为何主子每次静修,都要焚香沐浴还要诵经这些阵仗?不麻烦吗?”
云婆摇头。
“这些都是主子要遵守的文人之道,我们这些下人不明白也正常,他要如何做,我们听吩咐就是,小时候我管着你们,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主子就是主子,都要听他的。”
“是!”
阿达在她面前甚是乖巧。
“那可要阿达去通知主子云婆回来了?”
云婆摇头。
“不必,我先去准备些东西,回头在他入关前交给他,会去见他,现在就不必去打扰了。”
阿达立即道。
“都听云婆的。”
……
这边,秦莫问拐个弯回过身,便绕到西靈宫围墙后面。
在宫里翻围墙自然不是被允许的,可所谓非常之时走非常之道,太子殿下所谓的宫规仪态,她只能先放下。
左右看看巡逻队没有在附近之后,她提起袍摆塞在腰带里,手上带着护腕的袖中飞刃使出,刺入墙壁上方,踢墙便借力而上。
西靈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因为门前冷清,伺候的人也不多了。
比不得东宫,有太子的正殿,辅臣的临时休息处辅臣苑,还有太子网罗的那些美色南风苑,其他的院子多多少少也不少,伺候的人自然也不少,而西靈宫便当真只有一个主子,没有辅臣也没有侍妾,所以很是冷清,便显的空阔,大了起来。
秦莫问一路翻上屋顶,眼见这宫门前有宫人来往多的地方就知道西靈宫的正殿在哪儿了,而显然,下面那些宫女来来回回提水换水的工作,正主此刻正在沐浴。
想到曾经匆匆几眼见过的如竹玉骨的樱花少年,秦莫问不由臆想了一下那美人沐浴的样子,突然便觉得,这次来的值了,就算被那雄武侍卫用扫把轰一通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