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不忍心，可……

也不能再纵容他继续下去了，醉着可以解忧，可他们都不能是长醉不醒之人。

秦莫问咬咬牙狠狠心。

“当然不是我来喝的，阿真乖，一口闷，明天什么事都没了，来。”

晋朝真依然躲，这次秦莫问没有再由着他，而是扣着他颈子灌他喝了下去，并且捂住他口，一本正经的严肃告诉他。

“你再吐出来，以后阿莫再也不陪你吃饭、喝茶、看月亮了。”

晋朝真一顿，咽了口气，那憋在口里的汤水也咽了下去。

“呃……”

好像真的挺难喝的，小皇子泪眼汪汪的憋着嘴，秦莫问忙拍拍他又哄。

“阿真好乖，来，喝点茶冲一下就没事了。”

她这次给了他一杯真正的水，小皇子这次没被强灌，也没被威胁，喝过之后再次倾身霸占她的肩膀，好像如何也不要动了一样。

秦莫问无奈，给他顺着毛，一边去吩咐佩服她哄孩子耐心的鹑衣。

“鹑衣，快去准备车子。”

西宫现在都还没来接人，怕是真不知他在这儿，或许并不打算来接人了，要让这位离开，还得她来送人才成。

鹑衣忙去安排，月亮姣好的后院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人了，秦莫问才拍着喝过解酒汤后好像真的安稳许多的人感叹。

“小皇子，如果你醒着也有醉着的一半可爱，或许你就没那么可怕了，可惜……你不会长醉，也不能长醉，我们……都不能。”

送人回西宫，是秦莫问拿了晋朝真随身带的西宫令牌，与鹑衣一起送回西宫的，还好时间还未到宵禁时间，她的马车如愿进了宫。

“殿下怎么会喝酒？”

云婆从她手中接过人事不省的晋朝真，有些怒气。

“殿下不善饮酒也不饮酒，你身为西宫侍卫，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秦莫问也不和她争执，只告诉她。

“是卑职疏忽，本是下人给卑职准备的果酒，不成想让殿下误饮，虽只有一杯还是让殿下醉了，在东篱居卑职已经喂殿下喝过解酒汤，云婆小心照料，若是第二天没事，想来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云婆脸色依然不甚好。

“最好如你所说。”

云婆扶着全身重量全在她身上，早已经人事不省的人便要回屋，秦莫问眼看那张依赖了她一路，此刻明显不安的小皇子远去，心头一动，开始出了声。

“云婆！”

云婆不明所以，驻足回头。

秦莫问犹豫再三，不想再多生事端，可看到已经歪在云婆肩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皇子，她又压下那份犹豫，开了口。

“殿下自小是云婆带大的，云婆可曾想过，他这个年纪，最需要的还是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不然他今天不会缠着她说了那么多，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趁机抓着什么，好像过了明天什么都抓不住了，她不是没有不安，不是没有疑虑，送不走这位小皇子是其一，其二自然也是……

有点于心不忍。

可这份于心不忍，对他，真的有用吗？会不会，反倒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了？所以她还是犹豫的。

果然，她的这份建议性的提醒，让云婆这个从小将他照顾到大的嬷嬷很是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

“朋友？蔺侍卫，你何时听过皇家的孩子有几个真朋友的？哪个不是利益相连？哪个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便是你在他跟前，也诸多因由条条限制，你或许一时不忍，可怜他，同情他，所以才这样建议老奴，老奴却是不敢担待如果他真的去相信了一个朋友，真的有了一些朋友，等待他的，究竟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