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雸帝丢下手中的折子，果然，眼角连刚才那抹表面的温柔也没了，眉宇之间，此刻全是雷霆怒气。

“退下！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入御书房。”

明妃委屈的又颤了下，这次却没能得到君王的怜惜。

惠雸帝终究已经不是太子那般年幼的年纪，所以也是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一个小小妃子警醒。

今天是真的忤逆了龙颜。

“是！”

惠雸帝虽然不是个暴怵的暴君，动起脾气来却是要比那种直接爆发出来的性情还要让人害怕的。

即便是她这个近来屡受宠信，甚至得到了可入御书房伴驾的殊荣，可现在，因为一个急于功成，还是得罪这位平时明明很好说话的帝王了？

所以此刻皇帝让她退下，她也不敢再纠缠的，起身之后低头含胸的一路退出御书房，而她退出，一位端庄秀丽的持重女子则领着自己端着汤碗侍婢而入。

女子与她相比年纪已经不小，可胜在岁月只为她添了风华，而没有留下痕迹，所以在这个后宫之中，也就已故过年的神瑛皇后，太子的生母，便是她为尊。

“华素皇贵妃。”

明妃福身见礼，华素皇贵妃微微颔首，人退下，而取代她在这个御书房伴驾的，也成了这位宫中多年屹立不倒的皇贵妃了。

“先喝点银耳汤降降火气吧！臣妾知道太子歌儿那边一出事，陛下这边也是上着火的。”

华素妃不同于其他妃子，或许是因为入宫多年，盛宠多年，也伴驾多年，与惠雸帝更像是一种老夫老妻的关系，神瑛皇后过世之后，太子是她抚养，后宫是她打理，惠雸帝的很多事物都是她来打理，可以说是如今只差一顶凤冠的无冕皇后。

别的妃子伴驾要想着花样讨他欢喜，而她只需存在，好像便是能让惠雸帝安心的源泉，所以也根本用不着那些小伎俩，反倒平日的日常生活，也足以让惠雸帝弥足珍贵。

如同此刻，不能对其他年少的妃子说的，他却能对她开口。

“一个个的，都不让朕安宁。”

皇贵妃将他又丢下的折子放在一旁，然后将银耳汤放到他面前，为他捏着肩宽慰着。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是皇家，可歌儿已经很优秀了，他现在不过还是年纪小，再说了，他这千挑万选的，好不容易选着个合心意的太傅，您这边可好，就因为人家太傅太年轻，长的又好，就怕真有个什么，时不时便想将他的太傅给调离开来，他能依您吗？”

惠雸帝无奈。

“那他也总不能一直缠着一个还没他年长的小太傅吧？而且你不是也认为，以蔺卿的本事，治那些纨绔正合适吗？朕这不是也是物尽其用？”

华素皇贵妃无奈。

“臣妾说合适，也得看什么时候呀？现在歌儿的学问刚有所进步，还没完全稳定下来，陛下便着急换人，这不是让歌儿心堵吗？”

惠雸帝不甘心。

“那也比以后让他长歪强。”

华素妃也不和他挣，只道。

“好，就说今天的事吧！这次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让他急，能成吗？毕竟您之前是已经答应他这太傅归他了，现在却有要太傅去给那些纨绔子弟做师保，还遇上嘉荣公子这事，他怀疑你身边有歪风邪吹也是正常。”

“我看着他呢！与之前相比，他这次好多了，起码没闹出大事，你莫听小姑娘家的哭诉，她们没几个真给太子吓住，主要是想借机来多见你一面，引你怜惜呢！”

惠雸帝点头，对此倒是不反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