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殿下……”

这边晋朝真已经让宫女们连最后的衣服也退下了，刚遣退下多余的人便听见门突然便被人推开，有人急急闯进来。

晋朝真微微回头，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猛然的风声将浴室里的重重帐幔掀起来，秦莫问的视线猛然触及白帐后的白玉身形，脑门一热，便感觉有什么直接从鼻子里流出。

“大胆，殿下尊体，岂容尔等这般粗人可见？还不快退下！”

晋朝真的新女官见此，愤怒的厉声叱责她。

秦莫问也看到少年那几不可见的眉头微蹙了，立即手忙脚乱的抹了鼻子上的血，匆匆往外面撤。

“殿下恕罪！小臣这就……”

“行了！”

晋朝真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的慌乱。

“本来就是让你来伺候的，还讲究什么礼仪先行？过来吧！”

那侍女官反倒不赞同了，重新跪在他的脚下。

“殿下，蔺侍卫身为一个外臣，实在不当……”

“本殿说可便可。”

晋朝真声音冷硬很多，瞬间让想阻止他的女官给震慑住，低垂的眼尾，以秦莫问偷偷瞄见的角度，只看到他那轻飘飘的目光反倒如寒冬腊月水的面结上，结成的那层层冰寒。

“还是，你觉得本殿要做什么，需要你一个小女官的允许？”

女官被他盯的颤了一下，更是不敢应承他的定罪，慌里慌张的便伏地。

“奴婢不敢，奴婢逾越，殿下恕罪。”

晋朝真收回目光，不是太耐心道。

“知道还不退下？”

“是！是！”

显然晋朝真最近的脾气很不好，本以为他从房间出来便没事了，女官也难免放松几分警惕，新官上任，本来就有云婆这个西靈宫的大总管撑腰，就想趁机在手底下人面前拿秦莫问这个人在西靈宫，背后却是东宫撑腰的人耍耍威风，顺便立个威什么的。

岂料，便是今天对她很不以为然的主子，还是护着她，反倒让她这个新女官的立威，平白成了献丑，心里自然一百个委屈难堪，却又畏惧于主子的脾气。

***

之前也不是没有例子的，在西宫殿下年纪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有个在宫中混迹多年，仗着宫中老人便不知分寸的宫女，见西宫门前冷落，看着主子年幼，便无礼冒犯。

不想，当时被主子专断手指不说，在之后召集了西靈宫所有宫人的情况下，当场将那宫女给废了双手双足，直接让人扔去了太监房里，成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供太监押玩的物件，从那之后，内侍也好，宫女女官也好，都不敢再有所怠慢。

除了那次，这么多年来，虽然他还是不是那种动不动要下人性命的主子，却也是没有人再敢将他当做软弱可欺的皇子的，所以西靈宫这么多年，在外虽然门庭冷落，可西靈宫内，一切却是井然有序，只要他们偷懒不过分，基本上也不会再为难他们。

只是不成想，在这个东宫小太傅面前，他竟可以屡屡破例？

毕竟因为那个宫女的事，那之后任何粗糙的人都很难近他身的，何况这人现在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还是个……男人？

女官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经过秦莫问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拿眼睛剜了他一下。

秦莫问更是头皮发麻。

这下可好，平白又得罪了西靈宫的小女官？这西宫殿下，还真是妖孽，看不出人家是想亲自伺候他吗？他这是气不过她之前所作所为，变相给她拉怨恨值？在宫中给她增添仇人？

呼！还真毒，杀人不用刀，更是不见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