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狱门以为我们所有人都需要那里，所以在入门的时候，除了基本的隐藏身份，都不搜身，甚至乐于去鬼狱门的人自相残杀，所以我们就捡了这个漏子，炸药我们一包一包带进去的，先按了最隐秘的角落，最后才将炸药放进最重要的中枢几个位置，是冒险，可我们成功了，那个地方再也不敢在我们背后作威作福了。”

太叔玉抬手，拍了拍面前十分担心他会责怪的侄儿，最终化成一声无奈叹息。

“长江后浪推前浪，对于这些问题上，或许六叔真的老了，反倒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当机立断来的奏效。”

他怜惜道。

“六叔不怪你，毕竟当时你若告诉六叔六叔也会因为顾虑你的安危来阻止你，可六叔后怕，昨天是巧合，你们能够成功炸毁鬼狱门固然有你们的聪明，同样也是幸运使然，万一，若真有个万一，昨天你们没有赶到一起……”

他看向秦莫问。

“或者说你没有认出他们。”

他再看回自己的侄子，心有余悸。

“再或者说，你们没能从鬼狱门的残余杀手的追击中逃脱出来。”

他叹息，给更多很可能的可能充斥的难以平复。

“再再或者说，陛下和东宫的清扫力量，没能来得急将逃出来的那些鬼狱门之人清扫掉，你们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两人沉默，这会儿了，自是也能想到当初可能的任何后果的。

任何一个……

都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必然不只是他们付出年轻生命的代价，甚至还会连累家族，甚至影响整个朝局，皇室。

“六叔，对不起，玧儿保证，这么冒险任性的事，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必然三思而后行，不让六叔担心。”

他们不是不能理解他的顾虑和苦心。

太叔玉固然不是不如他们之人，可正因为他思虑周全，才不会妄自行动。

本来是想循环渐进，让秦莫问慢慢渗透，最迟半年，将鬼狱门彻底从内部瓦解的，可……

他捏了捏手上的纸条。

看来内部其实早有人比他和皇帝还没耐心了。

昨天的惊天动乱固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甚至西宫还是很多人，都不是所愿，可对东宫与皇帝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的。

虽然惊心，虽然意外，一夜清扫之下，他们却是甚是欢喜的……除了之前人影无踪的秦莫问，还有现在才知道昨天的动乱，几个世家小子与他的侄子也牵扯其中的后怕。

秦莫问在床上伸手微凉的小手握住他在膝盖上撑着，比她的手还凉的拳头，虚弱的安慰。

“事已至此，而且还是侥幸成功，便已不必再多言，我们都没事，现在没事以后也不会因为鬼狱门的事有事了，先生可安心了。”

太叔玉又深呼吸了下，这才渐渐平复生来第一次如此后怕的狂乱心绪。

拍拍她的手，也缓过劲儿来，问她。

“然后呢？你深入敌营直入中枢，就只带回那一箱子已经散出去的情报，和……”

他挑眉，示意了下她身上的伤势。

“一刀的战利品回来？”

秦莫问苦笑，就知道这老狐狸饶不了她，认命的点点自己的脑袋，她道。

“当然不只是那些已经散出去的纸卷那么简单，那些东西，我散出去多少，这里就保留了多少。”

太叔玧震惊，太叔玉倒是好像一点也没意外的，慢慢扬起一抹越来越张扬，且自豪的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最壮阔的景物。

而秦莫问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满满的都是算计得逞的阴邪得意。

“同样的情况，西宫殿下想让我做的，与我自己想要做的，是远远不会相等的，他有句话说的很对，他小看我了，现在，最该烦恼的是他，而昨天他的傲慢带来的后果，也将不仅仅只是彻底断了鬼狱门的后路，还可以有更多，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