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遵命,娘亲,那您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这么早就起来,眼上一有黑印子爹爹又要心疼了,您下次可别再听那些下人胡乱说了,熬坏了自己身体可怎么好?孩儿这么大了,做什么事自是有分寸的。”
慕雪云给他送出房门,欣慰着,也一边担心着他。
“好!娘听你的便是,还有脚……别出来了,赶紧回去穿鞋。”
“是!娘亲!”
太叔玧欢欢喜喜的在屋里正正经经一拜,送别母亲,慕雪云便是想再回身也难了,无奈摇头,倒是不再流连,直接离开。
人彻底送走,太叔玧才大大的吐了口气,左右看了眼两边,不同于刚才在屋里对待秦莫问的多情,不同于对待自己母亲的善解人意,反倒十分严厉的交待他们。
“这次看守好了,再让人随便进来,你们以后可以去外院做粗使活计了。”
侍卫和侍女都瑟瑟发抖。
“是!”
太叔玧抬手关门,再次回到里屋,刚掀开帘子,便见里面的人好像醒来有一会儿了,虽然依然很虚弱,却极为放肆的屈膝斜倚在软枕上,脸上的面具扭到了一侧,不同于刚才在睡梦中的虚弱怜人,此刻她便是虚弱的,也张狂的让人想揍她。
“落难的大姐?”
“……”
“被禽-兽男人打了赶出门的恩人?”
“……”
“还像你娘一样?”
“……”
她沟沟手指,眼睛里尽是玩味的张狂。
“来,儿子!叫声娘听听。”
太叔玧满头黑线。
那个……刚才他是着了什么魔来着?怎么会觉得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惹人怜爱?还乱他心湖来着?
一把将帐子甩下,他隔着帐子怨念道。
“你可以死了!”
***
外面。
刚走出太叔玧的清华苑,慕雪云就与太叔玉撞上。
便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两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可年少时的那桩娃娃亲,至今也让两人深受其害的,见面还是十分尴尬,虽然这在向来随行洒脱的太叔家六爷身上好像从来就不存在的,可……
那也只是他当做不存在,不代表,外人没有看法,尤其,这个社会对女人是如此的苛刻。
幸好这个时候不是两人单独遇见,不然落在旁人眼里,不知又要怎样嚼舌根。
太叔玉反应极快,后退一步躬身拜下。
“堂嫂!”
慕雪云也收起突然的尴尬,福身见礼。
“六爷,六爷如何这么早便来这清华苑了?”
太叔玉回头看了叫他来的福伯,福伯反应过来,立即躬身解释。
“这样的夫人,小公子最近不是比较多梦吗?而且今天说是做了个特别的梦,出门便遇上点不好的事,心有疑虑,便想请六爷好好解解,毕竟六爷也曾跟司天监的祁老先生学过一些周公解梦。”
福伯如此解释,慕雪云倒是真没法再疑问了,率先侧身,恭请道。
“有劳六爷照顾玧儿了。”
太叔玉也极为有距离的礼貌道。
“都是太叔家的孩子,何况玧儿自小便与我多为亲近,堂嫂如此说,实在见外了。”
话音落,却也没再多做流连,直接大步而过,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让他的脚步驻足。
在他衣玦给风掀起的凌厉一声时,慕雪云感觉自己心头那份带着尴尬的涟漪,都是多余的了。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如此,无论他少年时的情况,还是如今已经而立的风华,便是夺妻之恨在别人眼里奇耻大辱,可他依然能够云淡风轻,甚至公允的对待她,和夺了她这个未婚妻,二房家的孩子。
想当初,她出事那会儿,他刚巧收到外面的朋友求救的信息,根本不管家里如何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