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问在长凳上动弹不得,索性装死,而晋朝歌太叔玧,包括今天一直在做壁上观的晋朝真,也都过来,行了跪礼,不敢大意。
“父皇万安。”
太叔玧偷偷看了眼与微服私访的皇帝一样,也穿了常服伴君,此刻脸色却极为沉静的太叔玉一眼,旁边与太叔玉样伴驾的还有荀老先生,和文嵩几个国子监的最高长官,可只这一眼,然后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那边,惠雸帝此刻虽然褪下一身龙袍,身着寻常富贵人家常穿的银色锦服,却也是不减威仪的天颜赫赫,不可触犯。
首当其冲步在最前面,目光扫视了那长凳上已经在往地上漫血,连动一下好像也动不了,烂了一背的小人儿,最终目光落在最后才起身,在他目光责问的逼视下,脸色僵白,手也有些颤抖的跪在他面前。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惠雸帝平时不是个喜欢拘谨的人,所以对朝臣一般情况下都很宽容,能站着决不让跪着,能坐着,决不让站着,可今天,亲眼见到这一幕幕,他没这个心情做仁君了。
这里的子弟有他们想要的面子,华素妃有华素妃想要的目的,而且是以替太子殿下立面子来行事,至于他那两个儿子……
他深深抽了一口冷气,暗暗摇头。
今天,他们这跪了一地的人,他没一个想让他们起来的,索性,也便那样说了。
“华素!谁给你的旨意可随便出宫?”
华素妃眼神微闪,手指紧紧在袖子下相互扣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他面前镇定下来。
“陛下……”
而惠雸帝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一样,继续又问她。
“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可以对朝廷大臣动用酷刑?”
华素妃慌张的抬起头,话没出口惠雸帝夹着怒气的责问再次砸下。
“后宫不得干政,你这公然干涉国子监师保教学,你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太清闲了,便来给朕,给朝堂添麻烦是吗?”
“陛下!”
华素妃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索性直接叩头认错。
“臣妾知罪,臣妾一时情急,想为太子讨回点颜面,是臣妾见识短浅,给陛下添麻烦了,陛下恕罪!”
她这么识趣儿的知错认错,反倒让惠雸帝没法继续问责下去了,连连深吸几口气都没办法压下震怒,转而看长凳上的人血流在侍婢的处理下还是止不住,便强忍要爆烈的火气,率先安排道。
“将太傅送回府中,传御医冯绅德赶紧治疗,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怎样的药,给朕将太傅治好了,不得有丝毫后遗症。”
文嵩当即领命。
“是!”
应着回头赶紧便让国子监的助教们将人抬回秦莫问的东篱苑,而太叔玉也示意了身边的人去跟随。
这边,皇帝在人抬走后怒不可遏的视线再次扫过这些跪了一地,此刻全是一副乖乖听命,没有丝毫锋芒乖张的贵族子弟,看了看同样跪在地上,已经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妃子,他叹息,声音里掩不住的失望道。
“华素呀华素!朕本以为,这么多年了,宫里那么多新人来来去去,你应该早看透了,不想,我们都老了老了,你还是有着这份执念,今天,竟然为了你这个面子,做出这种违背律法的事来,你要朕如何说你好?”
华素妃追悔不已,脸上落下两行诚心满满的泪,却是流着泪也有一种倔强的风华,迷人双眼,连连道。
“臣妾知错,陛下,您怎么罚臣妾臣妾都愿领受,臣妾只希望您别气坏身子,为臣妾这样愚蠢的错,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