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正主儿直接找上门来了？就是不知，她会如何来应对这突然的问责？

又……能透漏出多少，她越是隐藏，越是让人想要探知的……信息？

“殿下。”

秦莫问叹息，轻风化雨道。

“换了个新地方，小臣有点不适应，昨天睡的晚了，怕上午无事，便让文老顶替了一下。”

晋朝歌低头，看了看她眼底的阴影，不振的精神，倒是没有再追究下去。

“瞧你这点出息，给一个东篱居便寝食难安，他日若是真给你换了个宰相府将军府那样的大宅子，你还不直接高兴的彻夜难眠了？”

秦莫问只笑。

“朝歌城人多地少，小臣能有一席栖身之所已是荣幸，不敢再多求其他。”

她这说的晋朝歌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的无所追求了。

秦莫问对他最后一礼，也不催促他离开了。

“殿下若执意想在这里上课，也无不可，只是要请殿下委屈一下，撤了太师椅，添加个与其他学生同样的桌子。”

“你……”

晋朝歌脾气上来，这次却没能发出来，秦莫问不声不响的继续道。

“殿下说过，学问面前，学生天下一般无二，殿下是储君，平时在东宫有诸多事宜，不便来回国子监授课也能理解，可殿下既然来了，自是要守国子监的规矩。”

晋朝歌忍下到了嘴边的火气，伸手，一把将她拽着帽子的丝绦拉近，在她耳边，低声咬牙道。

“你今天，是要将本殿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是吗？”

秦莫问底了些头，声音也放低，却如刚才一样还是很恭敬。

“殿下想多了，臣如此做只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为了避免殿下遭受读书人的无妄抨击，也为了避免东宫遭受非议，毕竟殿下突然这样，如果不好好处理现在的情况，之后在让臣在这些学生面前也不好做个夫子。”

晋朝歌放了她，秦莫问忙退到合适的距离，晋朝歌依然心情不甚很好，身子却已经从明显坐着很舒服的太师椅上起来，随手顺了下坐的有些皱的衣袍，对秦莫问道。

“太傅所言有理，本殿唐突了。”

说着规规矩矩对她拜了下，秦莫问对他也回了个君臣礼。

晋朝歌随即让人将太师椅搬出去，然后在旁边不会碍事的对门位置放了个矮几，坐垫，除了多出来的这个位置，与其他学生，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这个结果多少让在场的学生有点意外的，包括太叔玧。

她竟然就这样让事情过去了？而且还让这个小太子做出了让步？

他们的关系现在明显就是剑拔弩张的冷战时候，可这冷战……

在两方僵持之下，退让的那个最终不是他们眼中，凭着太子宠爱稳坐东宫太傅之位的小夫子？而是如今整个大召，人人得知，任性妄为，不会提任何人考虑的小太子？

意外，确实意外，这个较量的结果让人意外，同样的，这两人真正的关系也耐人寻味。

这师不师，友不友的，其中还掺合着让人误会的暧-昧，说没关系，傻瓜都不信，毕竟如果以他们对太子的了解，莫说在他脾气在的时候要让他让步，就算好好的时候，也未必见的有用，她做到了，自然有着让他们好奇的方式。

所以无论是他们的关系，还是对于他们这个小夫子本身，他们都充满着好奇，看来这以后国子监上课的日子，再也不无聊了？

课堂的最后一排，清冷少年只是半趴在矮桌上，视线此刻却是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收入眼底，当然，也包括那位忘了他也在这里，所有的视线都在讲台上那人身上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