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世间女子本就艰难,您的运气本就不好,就不要让自己的处境更不好了。”
秦莫问却是无所畏惧。
“冯老是说,他一着急,将我放到冷宫自生自灭去吗?冯老觉得,我敢当着他面大逆不道,还会怕冷宫里的自生自灭?您怎知,那不是我所期愿?”
冯绅德放了小几上的红线,跪在一边向她叩头。
“娘娘,就算您现在不为任何人着想,就不想想有一天,能够拨云见日,重见光明吗?”
秦莫问在枕头上,只感觉自己如今连憧憬一分未来的希望也没了。
“重见光明呀?如果可以,真想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可这梦,将我折磨的连一份起身破除梦境的力量也没了。”
“……”
她回头,隔着半透明的纱帐,问着外面跪着的老人。
“冯老,那几天在御书房,您是不是也遭受到他的灵魂拷问了?所以我的一切他才都知是吗?”
冯绅德颤抖了一下,到底没有再犹豫,转而道。
“陛下没有为难老臣,老臣虽然是他派到东宫照顾殿下的人,却也是知道,人到了东宫,就是东宫殿下的人,陛下也知从老臣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可……”
他犹豫了一分,还是道。
“老臣手上的药箱,出卖了老臣及所有人。”
秦莫问好笑不已。
“是啊!他深受情毒这么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你药箱里,准备的究竟是治寻常毒物的药?还是情毒的药?”
秦莫问想要起身,可使了使力,可能是躺的太久,现在终究是动弹不得的。
动不了,她也就不动了,侧着头,只十分遗憾对这个老人道。
“冯老,连累你了,您老实告诉我,现在我的身体,如果没有解药,究竟还能撑多久?”
跪在地上的老御医犹豫了下,并没有继续开口,秦莫问察觉到什么,侧头过来又看他。
“很不好是吗?”
冯绅德道。
“娘娘,您这一刀伤的太重了,加上这么多天郁结伤神,便是有幸将情毒控制住,以后怕是……”
冯绅德顿了顿,选择了一种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
“要经过很久很久的调养,才能渐渐恢复,不过这些在宫中,陛下如今待您盛宠有加,并不算难事。”
秦莫问好笑,已知他隐瞒下的是什么,却也不再强求,反之道。
“冯老,谢谢您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了,如果又机会,晚辈其实很愿意偿还您这份恩情的。”
冯绅德心情沉重,脑袋扣在地上,真心道。
“娘娘,您言重了,吃这碗饭,就要担这份则,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平心静气好好修养,身体好了,其他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好起来秦莫问一点也不敢奢望了,可如何过完剩下的日子,她想她起码还是有那么点微弱的权利的。
“冯老,辛苦您了,没关系,现在身体还能不能好,真没那么重要了。”
时过三日,一连连续了几天的密布大雨总算是收了,虽然依然没有拨云见日,对于这已经临近的春贡大典来说,却是已经极好的转变了,否则这场春贡,整个怕是要在大雨中度过,而在这春贡之前,最先开始的,便是秦莫问的册封大典。
“南越使臣送天织翠玉仕女屏风一扇,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一件,恭祝凤泽妃娘娘封妃大喜。”
“东齐送深海火玉珊瑚一株,软毛织锦披风一件,恭祝陛下喜纳新妃。”
“玉兰过送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各一套,恭祝凤泽妃封妃之喜。”
“丹云国送碧海云萝锦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