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期待过会有像您这样一个父亲,毕竟就是我自己的父亲,如果真有一天放下他的那些身段来做一个对女儿温柔慈爱的父亲,我还要怀疑他究竟是真是假呢!”
她道。
“你们都一样,只对自己心底的那个人温柔守护,别人就算对你们再好,再多的忠诚和崇敬,都是你们脚底下的尘埃,不值一提。”
惠雸帝好像已经放弃现在来劝她,叹了一声,缓慢的起身,身上好像有千斤重一样,此刻却是一言一语都不再多让她烦恼一分的,只告诉她。
“这几天,冯绅德会一直在这长乐宫里待命,你有什么不舒服,就传唤他,再过两天就是春贡大典了,春贡之时,也是你的册妃大典举行之时,在这之前,还是好好将自己的身体养一养,你便是如何恨朕,也别拿自己的身子来冒险了。”
“朕也曾经从你这一步走过来的,明白你这种心情下,对情毒的蔓延,依然是最合适的时机,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脱离这情毒的控制,就更不该再做这些冲动的事。”
秦莫问不言不语,惠雸帝也不知她有没有将他的劝言听进去,他只知秦莫问闭上眼睛,看也同样不愿再看他这个曾经让她崇敬的人一眼。
是彻底没有希望的吧?既然已经做了这种事,想要再赢得她的忠诚,已经痴人说梦了。
出了内间,他对外面等候在一侧的老御医道。
“人交给你,别让她再出丝毫的意外。”
冯绅德颤颤巍巍的跪下领命。
“老臣竭尽全力,必然不让蔺……”
话到嘴边他猛然僵硬下来,明显感觉到头顶那道压迫的视线,颤了颤,这才又改口。
“绝不再让娘娘再多收受一分苦楚。”
皇帝这才满意。
“愿如你所若。”
惠雸帝到了外面,浮郄公公在他漫步的路上低声询问着。
“陛下,太子殿下从御书房前回东宫了,只是在雨中跪了几天几夜,身子受不住,这次病的不轻,您看要不要?”
他小心观察了下帝王的脸色,确定他没有对太子的事排斥后,这才提出建议。
“要不要去看看殿下?毕竟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外伤下病的如此之重。”
皇帝没有明显的排斥,却也没打算现在软化态度的,便淡淡道。
“不必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需要父亲的孩子了,他既然那般做了,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承担的是什么,若是这点挫折都撑不过去,大召的江山,也不必交到他手上。”
浮郄有点意外的看了看他脸色,到底没有再多嘴下去。
既然他已经决定了,那东宫……就只能任由他滋长下去了,就像他对身后长乐宫里那位做的那样,既然他已经对东宫做了同样残忍的事,所有的后果,他都已经想好如何承担的。
“是!”
只是,这不久之后,后宫怕是远没有之前的安宁了,这多一个人热闹了,总是将麻烦也一并带来的。
长乐宫里,帝王走后冯绅德就进去为新封的凤泽妃诊脉。
旁边的宫女立即将床帐放下来,秦莫问知这些人遣退下去耳目也是无法清除的,可自己躺床上,有这么多陌生人在围观,如何也是无法安心的,便在她们将冯绅德递过来的红线牵在她手腕上后,冷声遣退她们。
“我与冯老是老交情了,诊脉无需他人在场,你们去外面守着,屋里无需留人。”
那些侍女相视一眼,为难一下,还是选择恪尽职责。
“娘娘恕罪,我等奉陛下口谕照顾娘娘,再不敢让娘娘有丝毫闪失,请娘娘恕罪,不能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