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玧底眼,看了眼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堵住了他口鼻的小手,又抬眼看了她近在咫尺的眉宇耳垂。
秦莫问意识到他在观察自己,而且此刻与他的距离未免过近了,立即惊觉的离了他,坐回原位,做了退让道。
“你想去,就去好了,我带你回去便是,别再多生事端。”
太叔玧手指若有若无摸在刚才她捂过的口鼻位置,唇上甚至还有她纤细的手指遗留下的触感,现在他已经忘记木和风他们的存在了,视线不由自主便寻上她握住的手指。
“小太傅。”
秦莫问心头一紧,果然,他出声,手也伸了过来,直接将她半躲在袖子里的手牵过去,伸开手指,十指相对。
“你如果本身没问题的话,年纪应该还不只是才十五六岁吧?”
秦莫问惊心,目光落到被他的手指合在一起,明显比他的手小了很多号的手,匆忙收回,强笑。
“开什么玩笑?什么问题乱七八糟的?本官身体早长晚长的区别而已,寻常人家,你当都是你们这些贵族子弟吗?”
太叔玧眉头触的更紧。
“玧儿倒是第一次听说,睦州蔺氏是寻常人家?”
秦莫问头皮一紧,再次懊悔自己漏嘴,强笑,她道。
“玧同学,您是嫡出玉先生手掌心里长大的,自然是不明白庶出还是……”
多说多错,还是谨言慎行。
“唉!反正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不懂。”
千言万语她化成这一叹,仿佛一切苦楚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太叔玧看着她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再合上她本来就不大,芝兰玉树的秀致小样,觉得甚是滑稽好笑,暗暗摇摇头,却是不做追问了,心底却形成了一个认知。
六叔的这个小徒弟,果然比木和风他们有意思多了,难怪那么里里外外的护着呢!是生怕给人偷了吗?
国子监离东篱居不算近,却也不算远,可当两人到了东篱居的时候,确实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小夫子!”
鹑衣和蝶衣迎出来,车夫将门给打开,秦莫问抱着帽子跳下来,两人欢喜,可紧接着里面又跟着出来个小号的太叔玉,就让包括看守着马车的马夫都惊异了。
“太傅?”
秦莫问摇头,无奈道。
“我的学生,玉先生的侄子,路上遇见了,他想来看看东篱居,就顺道带回来了。”
“太傅?”
车夫更是惊异,秦莫问十分愧疚的拍拍他肩。
如果这不是天还没黑,而且这学生与玉先生明显神似度很高,车夫怕不是以为自己一路拉着多了个非人类之类的灵回来。
太叔玧在车上看了眼门面确实不大,却十分雅致的挂了个东篱居的木牌,墙根上好像种了很多爬墙的植物,只是现在显然还无法爬满墙壁,也就让现在刷白的墙壁显的有点寂寥,门两边就地取景,留了两棵有些年头,满树丝绦般的垂柳。
院子坐北朝南,算是这条街上的尽头,日照西山,昏黄盛景,现在已是别有一番精巧风味,若是那洁白的墙面上爬上碧色的山虎再开出些精巧小花,自然更是闲庭小院,别有风韵。
脚下跟着迈步下来,太叔玧边感叹着。
“果然是六叔的手笔呀?这么个偏僻的街尾巷角都能给他收拾出这样的意境,看来六叔不应该去做东宫辅臣,而是应该做一代匠师。”
秦莫问汗笑,太叔玉以大召的以帝师为璞石,皇嗣为棋,所行所想,多少都要受他影响,看似无争实则在洞察一切,只待良机出现,造出一番他想要的结果,可不就是这个世界最大野心的时代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