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上太孤苦了，所以才更不想失去她的陪伴，哪怕明知对她以后，并没有任何好处。

……

“我也可以全力以赴，但我不是不求回报，相反，我还会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甚至世间的女子想都不敢想的。”

她敢想，他就敢给，在他活着的时候，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万里江山，荣宠后位，甚至名留青史……

除了……

像正常男人对待爱人那样的亲密……

除了一个健康的子嗣……

除了一个女子可以拥有的寻常的幸福……

他不是没想过，是想在那天之前，将自己的一生过的无悔才是首要之选，为此，他能倾注所有的感情，来弥补她必将无法拥有，而随便一个普通的女人都能得到的寻常的一切，为此，他甚至可以自欺欺人的想，有了他的陪伴，她可以不需要这些，本该一个女人，最应得的一切。

“殿下……”

云婆在他的沉默之中，悲戚且心伤的最后请求着他。

……

他的爱，与她的性命。

他坚持，必然失去她，那是生死相隔，将会永生难以讫及。

他放弃，同样也会失去她，却是形同陌路。

这样决绝的女人，接受，便是整个世界，再难再苦也能陪同；背弃，便是覆水难收，那时便是江山如画，世人所追求的一切摆在她面前，也未必能换她的回首一顾，同样难以讫及。

“好……”

他的声音黯哑，好像是从心底最深的深渊里，吃力的漫出的一句。

云婆微愣，心头骤然一松，感觉整个世界，终于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再也不用她担心行差走偏。

“我答应你。”

云婆明白，他这决定一下，便是决意，定然不会再反复周折，他不是这样的人，是她无法看他有了弱点，无法让他在以后冒险，才决定替他将这个命门封死，无论以什么方法。

强逼不成，便让他自己认清，不得不面对这些，他若真爱这个女子，不会不明这其中轻重，也自有决意，清醒了，自然也不会为一时的情爱，真置这女子于绝地。

当然，他明白了，自然也就清楚，这人他是爱不得，碰不得，自然也便放弃了。

到底是了解他的，云婆也确实赌对了，她无法逼迫他狠下心，眼看着秦莫问在他面前死去，秦莫问活着，她也同样能达到目的。

对晋朝真来说，纵然同样无法讫及，陌路好过阴阳两隔，起码还同在这一个世界，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她还活着，他都能找到她，都能知道她的消息。

“我放弃她，再也不会儿女情长。”

爱上她，好像最终只会走上这条路？

之前主动忽略掉，便是不安，依然说服着自己，起码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当自己的那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能为她安排好后路，毕竟他不能真将她一人留下，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那时她固然依然伤心，可他已经不在，自私的想着，起码有人能够照顾她，其实只是图个眼不见心静，用她的一生，来偿自己的无憾了。

“我会放弃她，我不要她了。”

万万没想过，梦会醒的这么快，是云婆打醒的，也是让他提前面对了，既然醒来了，就不能再那么放肆妄为，无所顾忌了。

他自私的想要拥有她的全部，自私的想要她陪他走剩下的路，可如果她不在了，真的到了看都看不到的地方，那剩下的，真的只有无尽孤苦了。

他受不了，便是依然为了自己，他也不能让她失去生命，不能让她到了他真的够不到的地方。

云婆成功了，他是无法只是作为周旋来先答应她，然后再做打算的，不负责任的做法，一次便够了，虽然这一次，便足以毁灭她最后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