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问只倚在床木上看着他，也不催，也不急，太叔玉便已经觉得应该道出了前天晚上他回去调查的结果。

“那天回去，我查看了一下族内相关兵器和武功路数的资料，那刺杀你的女子不属于太叔家族所有，虽然也没查出确切的出处，不过她的身份也跑不掉了。”

秦莫问盈盈苦笑，倒是显得极为平淡。

“是吗？当时便只剩下二选一，如今太叔家族也排除了，剩下的再怎么意外也不算意外了，虽然这人这么继续盯着我，可能让我依然感觉很不好。”

太叔玉道。

“要不要我帮忙？”

秦莫问有苦笑。

要不要？

想来若是没必要，他也是不愿意出手的？

想想也对，又不是对东宫殿下下手的人，而且那个杀手想要杀她，也不过是因为觉得她对东宫有危险，又不是像西宫的人那样的处境？

摇摇头，她还是道。

“玉先生，还是算了，又不是多麻烦的事。”

对他来说，有个人这样帮他盯着她，其实……

也不算坏事吧？

“你好像……”

对于她的不较真不强求，太叔玉有一瞬间的犹疑和失望。

“对我如何看你，好像一点儿也不较真？”

虽然知道她对旁人那些不理解不善意的看法，也像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可当意识到她同样以这样的方式来看待他这个老师时，心里不由控制，还是有些失落的。

他一直以为改变了什么，原来这半年的师徒关系，对她来说，她对他的看法，是与荀夫子，与朝中那些对她态度冷淡的人，是一样的吗？还以为……

再冷的心，在经过这么多事，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多少能有些改变，毕竟，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嘛？不是说孩子都好对付吗？还是他还是小看她了？

秦莫问却是习以为常的理所当然道。

“先生，这不是正常的吗？毕竟我与您真正的学生相比，确实也不是值得您必须保全的对象不是？”

太叔玉心口像是紧紧给人摁住了一样。

他本以为她天性凉薄，谁对她好，她心底里一样保持着距离，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旁人待她如何……她便如何回报的那种。

他以为对她算是诸多例外，维护有加了，其实本质上对她，依然是与晋朝歌这个真正的学生，他所要必须教诲的人，是有很大区别的，就像她平时抱怨他的那样，她……

确实只是他用来拴住猫的一条绳子，虽然重要，又如何重的过猫太子本身呢？

不强求，不较真，反倒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转头，他目光转向窗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问题存在，忽略，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可面对她如此清晰看待他对她，对晋朝歌不同态度的这一刻，他本能的选择想规避起来。

因为理智上他也是非常清楚，对她……

自己确实无法像与晋朝歌一样。

“那天晚上出了东宫来四方楼，你应该不是很顺当吧？就没遇见其他人？”

他有心规避，秦莫问也不纠缠，当然也不做隐瞒，毕竟他问了，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玉先生消息还真是灵通，确实不顺当，这芳华街的贵人何其多？那天短短一段路程，学生便遇到不少贵胄，对了，其中还有玉先生家的孩子呢！好像……”

她仔细想了下，还好记忆没给生的这通烧烧没了，还是能记起当时的情景的。

“是侄子，听说还和玉先生有些更亲密的关系呢！”

太叔玉叹息。

“玧儿的话，在我担任东宫太师之前，确实多是跟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