鈡谭与她相识一场,相伴十六载,穆洛欣不愿相信他是如此之人。
所以说来说去,她做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为此事做一个铺垫。
若是穆洛欣好说话一些,怕是鈡谭又将她当成傻子一样糊弄了。
刚刚鈡谭不止对她出手阻拦了她杀人,也一指点到了成南野的睡穴,成南野这才又闭上了眼。
鈡谭看向穆洛欣,收起了一贯的玩闹,对穆洛欣保证道,“成南野他会死,枫玉痕他也会死,可不是现在。”
“枫玉痕的手中有着雨花石的存在,为师要先寻到它的所在之处,才可保你一世无忧。”
“至于成南野,他身上牵扯到了南穆的一个重臣,禹桓与我都不得不防。”
“为师向你保证,定会让你亲手了截了这二人,你在给我些时间,成南野他跑不了,枫玉痕更跑不了。”
听了鈡谭的话,穆洛欣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鈡谭几乎都是以老顽童的样子与她相处,穆洛欣有些怀疑他这一番话的可行性。
半晌后,穆洛欣依旧站在原地默不作声,鈡谭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自己这个小徒弟不意气用事。
原以为的安静不出片刻就被另一道声音打破。
只听某个男人的声音嬉笑着推开了鈡谭房间的门,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穆洛欣瞬间转过身看向了他,那人也抬眼看到了穆洛欣手中攥着的匕首。
穆洛欣想都没想就朝着他飞去,与他交了两下手便一刀割在他的喉咙上,瞬间毙命。
就在鈡谭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诸岳死了。
穆洛欣的夜行衣上沾染了诛岳的血,却似毫不避讳。
回头看向鈡谭,穆洛欣依旧冷着脸。
“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但仇我一定要报,四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期限,不然你我师徒这一场便就此结束。”
穆洛欣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鈡谭看着穆洛欣消失在了深夜里摇了摇头。
看着诛岳死在成南野的房里,还有这屋子里地上躺着的药童,更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叹了口气。
一失两命,龙吟匕首还真是不见血不收。
鈡谭在心里感慨着,能够说服穆洛欣实在是不容易,又对这两人的死觉得着实麻烦。
鈡谭看着他这个整天就爱惹事的小徒弟就越来越无奈,他对她实在是无可奈何了,还要替她收拾着乱摊子。
可穆洛欣却从来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还一个劲的与他对着干。
鈡谭却又无法告诉她,她也不相信,这才是鈡谭心底里最郁闷的。
他的苦心,那个小丫头何时才能够理解啊???
鈡谭无语问向苍天,可惜没人搭理他!
鈡谭最终低下了头,看着死的莫名其妙又实在是太冤的两个人觉得委屈。
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嘛?
恐怕是没有了……
鈡谭长吐了一口气,而后更改了穆洛欣的杀人现场。
看到一切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后,理由也想好了时,鈡谭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都说医者父母心,可鈡谭却是不管这么多,他只随心所欲,这一点穆洛欣倒是随了他。
他救人,也杀人,救人与水火,杀人也一样无形。
鈡谭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也是太过分明,有时有些较真,也就成了穆洛欣所说的死脑筋。
穆洛欣独自在深夜里走回了洛府,大街上她一个人行了一路,却也未见半个人影,只听见打更人三两声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穆洛欣一手握着自己的龙吟匕首,她从不将那匕首轻易示人。
今晚她在鈡谭的房间里丢了一把匕首,才不得不将藏在自己身上最隐蔽的那一把拿出来。
龙吟匕首的刀锋上带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穆洛欣丝毫不顾,一步一步的朝着洛府走去,满脸都是失落,眼神也是呆滞的,不带有一丝生气,就如一个行尸走肉。
穆洛欣眼神看着地,低着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着穆洛晴说着“对不起,我又放过了他,我又失手了。”
穆洛欣有些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在鈡谭的别院中走的是很轻松,可是内心里却没有鈡谭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随意。
穆洛欣甚至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是她知道,若是她再不走,是绝对会不管不顾一刀砍了成南野的。
而最终的结果,是会坏了他们原本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