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着身子，火光将站立相对的两人身影背对拉长在四周。

刚刚用力的巴掌，此刻正颤抖着。

炼野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压下心内的愤怒与慌乱。

柯子瑞嘴角紧抿，月眸注视着沉默的炼野。

炼野呼出口粗气，哑然道:“对不起。”

柯子瑞嘴角动了动，终是不语。

炼野转身道:“时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抬脚离开原地，留下柯子瑞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柯子瑞缓缓握紧双手，低垂的目光看不清眸内的情绪。

“呼。”

寒风从打开的房门进入，撞上用力握着门边的炼野。

炼野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会，僵硬着身子走出房间。

“嗒。”

房门，紧闭。

视线内出来炼野，暗卫们的目光不留痕迹的瞥向他。

眸内，满是防备。

炼野木讷着脸，不甚在意的走在门边坐下。

暗卫们对视了下，转身继续自己的事。

“呼呼。”

刺骨的寒风如同冰刀般刺向众人，众人依旧面不改色。

炼野依靠着门边，将目光放去，看向夜空中的皎月。

周边的繁星与皎月相照应，给这素净的冬季带来一丝别样的美。

很美，也很冷。

炼野看了会夜空，缓缓的闭上双眼。比起脸上的平静，心内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衣袖内的右手握紧，暴露着主人的不安与慌乱。

再睁开眼，眸内满是暗淡。

脑海内闪过柯子瑞的话，“不论我是否活着……没有什么区别。”

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吗？

柯子瑞，那你的生死呢？

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前往你明白的陷阱，任由我拿着由你的性命换来的东西离开，任由我背叛了你的信任。

那一夜，你真的是昏睡的状态吗？

想问他，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去问。

在开口前，都会被心内的愧疚束缚，随之而来的，却是对柯子瑞满脑的怒火。

如同第一次吃了一颗甜甜的糖果，却因为自己太过迫切而咬碎了糖果，也咬到了舌头。

纯纯的甜味被血腥味包围，最后被满满的取代。

舍不得吐掉，却也无法咽下去。

糖果在嘴巴内停留，最终嘴内满是苦涩。空落落的嘴巴内，糖果消失得无影无踪。

舍不得的动了动舌头，舌尖只有满满的苦涩。

心内懊恼的同时，伴随而来的却是怒火。

炼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柯子瑞很慵懒，随着自己的性子依靠在他的身上，每每惹的他恼火了，嘻笑着再不动作。

而前几日，柯子瑞身体的重量很轻。

才不过几日，身子便消瘦了那么多。

很轻，连呼吸都是极其微弱。

他以为，会面对柯子瑞的冷脸，或是有什么要求让他去做。

可柯子瑞，却还是如同以前那般，没有任何的改变。

炼野手上染过不少人的血，没有什么所谓的佛心心肠。

对他人仁慈的后果，是给了他人捅自己一刀的机会。

炼野正脑海内胡乱的想着，身后的门忽的打开。

没有防备的炼野，身子猛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