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榄的脸色瞬间变了,随着季风的话一点点变得难看,虽说本来之前她的脸色也不算好看,却仍旧在强颜欢笑,可此刻确实真正的冷了下来,就像是她施展出来的冰,没有丝毫感情。
伸手拦下想要动手的戚漠,宁小榄直视季风,语气很是平淡,道:“季风,我尊敬你,是因为你是朋友,且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希望你明白,道德绑架对我而言是没有用的,你若还是这般的不讲理,那就是你亲自割断了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
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好似实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如何,却又能让人听出其中的郑重。
她可以忍受他说她冷血,无情,也可以忍受他说她对族人不负责,可她无法忍受有人说戚漠的是非,就算是季风也不可以。
这一席话下来,就好似一桶冰水从天而降,将季风从头淋到了脚,将那熊熊的怒火,全数扑灭。
理智在一瞬间回了神,季风很是难过的别开眼,低声道:“抱歉。”他也真是昏了头了,竟然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心中愧疚不已。
见他道歉,宁小榄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不再计较,只是低声道:“日后,这些话,还是不要再说出来为好,否则会发生什么,也是无法预料的。”
季风心中的悔意更甚,苦涩的笑笑,恭敬道:“是。”
两人的距离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以前,森严的属从关系。
强自压下心中的思绪,季风看着宁小榄,问道:“族长,你此番回来是为何?又为何和这个入侵者在一起?”
当初不是说不会再守着镜族了吗?他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了。
入侵者三字让宁小榄稍稍皱了皱眉头,但事情是她弄出来的,此番戚漠的举动被冠上这个名号也是情理之中,只能忽略掉,解释道:“他不是入侵者,他的做法是我指使的,为的就是引开守卫,然后夜探长老院等地方。”
“夜探?”季风被这二字弄得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族长若是想要进来,随意即可,何必用这些手段呢?”
宁小榄摇摇头,解释道:“不,不一样,我并非是想回来看看,而是,为了抓人。”
抓人?季风有些茫然,“抓谁?”她才刚回来,族内应当没有人得罪她才是啊。
“内鬼。”宁小榄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季风瞳孔猛缩,周身一震,失声道:“什么意思?!”
“作为族中权利和地位仅此于族长的祭司,竟然连出了内鬼都没有发现,季大人,你可是有些失职。”戚漠站在后面,双手环抱在胸前,淡笑着嘲讽道。
季风被他的话挑衅得额头青筋直冒,忍着没有发火,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小榄伸手拍拍戚漠,示意他不要再刺激季风了,解释道:“那日我们出了镜族,就到了一旁的空地待着,随后,我们就碰上了羽兼。”
“羽兼早已经脱离了镜族,怎还敢接近这里?”季风皱眉,问道。
宁小榄不甚赞同的点头,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我就发现了他是冲着我来的,他知道我已经回来了,特地赶过来,想要灭口,只是被我发现了。”
季风的眉头已经紧紧的拧起了,没有追问内鬼的事,而是问道:“那他人呢?”
“杀了。”宁小榄不甚在意的摊手,“并且戚漠还用地狱火将他的灵魂烧得一干二净,从此世间再无羽兼这个人。”
闻言,季风好似松了一口气,道:“做得好,这种人,就是应该杀而快之。”早年对他出卖玖榄这件事他就想动手的,可那时族长刚死,镜族也刚休战,实在不适合在闹出什么动静,只能忍了下去。
“不仅如此,我还从他身上找到了这个。”宁小榄一肘子捅到戚漠的肚子上,示意他把钥匙拿出来。
戚漠假装吃痛的揉揉肚子,手上一扬,一物就朝着季风丢去。
季风接住一看,竟然是镜族的钥匙!一个外族人怎可能会有结界钥匙!看来是真的出了内鬼了。
他心中掀起巨浪,皱眉道:“你此番去,可有找到内鬼?”
“找到了,这个人,你一定想不到。”宁小榄笑得狡黠,卖着关子。
季风被弄得哭笑不得,问道:“到底是谁。”
“碧清。”宁小榄眸光闪闪,道。
这的确是想不到的人……季风感觉自己受到了冲击,扶额道:“这是怎的回事?”碧清这人是他挑选来打理族长住所的,那丫头一向乖巧听话,怎的是个内鬼?
宁小榄继续道:“今日我早长老院没有察觉到异样,就去了以往我的住所,恰好碰上了碧清,她把我当做了羽兼,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最后还给了我这样东西。”说着,将之前碧清给她的纸条抛给了季风。
季风接过,将里面的内容悉数看完,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宁小榄道:“明天若是有空,还是来一次为好,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风沉默半晌,忽然笑道:“你真是同往常一样,做事连半点情面都留。”
“对付那种人,又有什么情面好讲的?”宁小榄回之笑容。
两人这么相视一笑,让季风有种两人回到了以前在镜族的日子,互相扶持,说着心事。这人就是嘴硬,虽是说好不再管镜族,此番却又亲自回来解决这一切。
如此想着,季风的眉眼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戚漠脸色一黑,沉稳的上前一步,将宁小榄挡在身后,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不满的的看着季风。
看着他,季风终于想起了地狱火的事,问道:“冒昧一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瀚澜大陆的人是不可能使用地狱火的。”
戚漠挑眉,“我既是瀚澜大陆的人,也是逑界的人。”
“什么意思?”季风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