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在离刘文辉脚边一寸的脚边碎裂开来，瓷片四散，茶水溅了刘文辉半个身子，连带着泡过的茶叶，让他一瞬间变得十分狼狈。

可刘文辉此刻可顾不得这些，付代萍平日里总是甜甜的笑着，他哪里见过她发过这样大的脾气，立马在这儿一地狼藉中跪了下来，直呼：“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小人愚钝，不知哪里惹怒了王妃？还请王妃明示！”

“呵。”付代萍冷笑了一声，斥责他：“刘大夫身为刘本太医的爱徒，每日照料绮太妃和王爷的身体，如今竟然是徒有虚名，连本王妃的身体都照看不好，那王妃怎么敢再把绮太妃和王爷的健康交给你？！王爷如此看重你，你就是这么糊弄王爷的？！”

“小人不敢！小人深感王爷的赏识，一直尽心尽力，未敢有一刻怠慢，求王妃明察！”

刘文辉还想着为自己狡辩，那边付代萍已经幽幽的开口：“石膏、芦根、冬葵子、红花、麝香、砒石。”

付代萍将付和铃说给她的药名一一念了出来，说话间眼睛一直紧盯着刘文辉，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慌了。

“刘大夫对本王妃，可真是下了功夫啊。”付代萍又是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胆敢谋害本王妃？！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小人冤枉，实在是冤枉啊！”刘文辉虽然心里已经十分慌乱了，但不到最后关头，仍然是不死心，不住的为自己喊冤：“这些都是寒凉之药，小人又怎么敢给王妃用呢？小人真的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呀！小人冤枉啊！”

“本王妃还真是不知道你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了。”付代萍故意做出惋惜他的样子，伸手接过依娟又端上来的一碗茶，慢悠悠的喝。一边喝，一边曼斯条理的拿言语逼他：“药方是你开的，药也是在你那里抓的，只要本王妃拿了那煮剩的药渣，随便找一个懂医的便都能查出端倪，到时候本王妃若是将事情摊开了，去专门查那罪魁祸首，刘大夫可是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至于那背后指使你的人，想也知道会不会推你出来当替死鬼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刘大夫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刘文辉被扼杀了所有的侥幸，思前想后，忽然重重地向她磕了一个头：“求王妃赐小人一死！”

“本王妃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先要求死了？”付代萍问他最重要的事：“刘大夫医术高明，本王妃也有惜才之心，想成全了你的医者仁心。只要你说出到底是谁想害本王妃，你这一个听人办事的，本王妃便会从轻发落。”

“求王妃赐小人一死！”刘文辉依然不肯松口，甚至是一心求死：“王妃若是真的心存不忍，便成全了小人的请求，小人愿意以死谢罪。”

这倒是让付代萍陷入了深思，有一个免除责罚的机会在这儿，他却一心求死。付代萍想到了一个原因：“你有这样的请求，莫不是因为你觉得，若是将那人供出来，到时连本王妃也保不了你？”

刘文辉忍痛应下：“是。求王妃网开一面，不要连累到小人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