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清被蓝白色的刺眼光芒,闪得几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视线,却还是不敢躲开目光,仍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付和铃,双手牢牢抓紧她,生怕自己松懈一刻,付和铃便会融化在这光芒里。
可是无论白麓清怎样努力抓紧,怎样在心里祈求,他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
付和铃最后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向她经常做的那样,轻轻揉开他皱紧的眉毛,声音轻的发飘:“如果不能,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不要总是皱眉,都不好看了……”
蓝白色光芒从缝隙中露出,慢慢充斥了整个球体,在光芒迸发到极致的那一转瞬即逝的刹那,白麓清感觉到自己手上一空,光芒消失后,视野重新回到自己眼前,付和铃已经消失不见,手上徒留那个黑色的金属球。
明明自己的手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白麓清看着自己的手心,怔怔的抚上自己的眉间,刚刚付和铃的手还触摸着这里,下一瞬,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一时间竟是什么举动也不知道做了,心里也像被人狠狠的剜去一块一样,透着丝丝缕缕的钻心的疼痛,却又让整颗心都空落落的,不得其法。
几天后,若夫人的丧事在烟波晚小小的办了,不过是一个侍妾,白麓清肯为她立下牌位,已经是念在往日的情分,是个特殊的对待了。
棺椁入土,若竹却在千里之外的一辆马车上,慢慢睁开了眼。
“咳……咳咳!”喉咙间还是火辣辣的疼,若竹止不住的咳了几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活着。
“姐姐。”婉儿见她醒了,急忙过来将她扶起:“你醒了?”
若竹揉着酸疼的太阳穴,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里面,马车一直在前行,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唯一可以让她确定的是,这身体的酸疼、窗外的明媚阳光,和眼前活生生的婉儿,都在告诉她,自己确实还活着。
可是不应该的呀,若竹努力回想着,自己最后的记忆就是付和铃过来找她,往她的茶碗里放了毒药,然后自己喝下,就再也没有任何意识了。
“姐姐,来,先喝口水。”婉儿知道她这些天都粒米未进,先递给她一杯水缓一缓。
若竹看到水,这才觉得自己喉咙干渴的要命,喝完方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开口问婉儿,声音都是嘶哑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
婉儿笑着摇摇头,说起这个,她也颇为感叹:“我也以为是王妃置你于死地,可是,王妃却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如今,那个嫁入王府的夫人若竹,已经去世了。而你便可以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过你真正想要过的人生,再也不需要背负着一个万花楼的贱名,走到哪里都低人一等,要看人脸色了。”
“我……王妃?”若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要这样,如一粒尘埃一般轻轻散去了。结果,那个要毒死自己的王妃,口口声声说着要自让己选择的王妃,最后给她的两条路,都是要放她自由,给她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若竹声泪俱下,更加觉得自己之前做过的错事有多混蛋,只是今生都无法报答付和铃的恩典了,唯有对得起她的安排,好好的生活,才算是不辜负。
若竹朝着观阳城的方向,最后无比虔诚和真心的行了大礼:“若竹谢王妃恩典,愿王妃平安顺遂,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