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今日,王和颐为何会突然到访,但是面对他,王晟平还是只有一个回答:“王大人一天不肯为我母亲正名,那在下便一天都不会回去。”
“你!”这话王和颐已经听过无数遍了,王晟平的执着,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母亲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丫头,有了他之后,才能算作是一个贱妾。王和颐没有嫡子,很看重这个儿子,一度想将自己所有的家业都留给他,为了抬高他的身份,还特意隐去了他母亲的名字,想把他归到自己正妻身下。王晟平却怎么说都不肯,母亲去世后,更是执意要逼王和颐为母亲正名,一意孤行,不管这样有多不合规矩。
王和颐也是固执的很,不然也不会真就和王晟平断了这么久的联系。哪怕如今他先放下了身段,跑来找王晟平,也并不打算妥协:“虽然我如今已不再是左相大人,但是皇上既然肯留我,便说明我还是有一定分量的。现在你身为御前侍卫,深得皇上信任,但是如果你连家事都处理不好,甚至不忠不孝,你这位置只怕是要坐不安稳了!”
话里明着威胁他,王晟平不卑不亢:“皇上若是会听信谗言,因此责怪于微臣。那微臣也没有可尽忠之处了,便会直接向皇上禀明,卸去一身累赘,坦坦荡荡做个布衣,倒也不失为一种快活。”
“放肆!”王和颐面上有些绷不住了,气的花白的胡子都在抖。
王晟平视若无睹:“王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先回吧。”
说完便直接转身回房,把王和颐一个人晾在院中。他叱咤风云了这么多年,这次若不是因为心急了些,又机缘巧合被白麓清撞到了把柄,必定是要一辈子都牢牢把握住官场的,何曾被人这样无视过,偏偏这人还是他的亲儿子,这让他生气之余,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薄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眼神询问,王晟平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是我父亲,但是现在已经走了,没事了。”
但是王和颐却并没有走,他今天已经放下了身段,便只能不住的妥协了。王晟平明摆着不欢迎他,他还是要擅自走进来,看见薄香的那一刻,算计的本性又露出来了:“金屋藏娇?你最好能够时时刻刻跟着保护她,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此番话让王晟平更是心生厌恶,但也懒得跟他斗嘴,直接回道:“临安王府的人,你动一下试试看?”
王和颐嘴角抽搐了一下,王晟平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痛处,又乘胜追击道:“皇上不过是念在你是两朝元老,怕除了你这个老朽,会落下恶名,才让你回来养老。你若是还敢心有杂念,暴露出来了任何小动作,后果可想而知。”
此话句句戳心,王和颐还没从登高跌重的打击中缓过来,被他这么一说,强装出来的气势都没了。原本便是头发花白的年纪,面色上又苍白了几分,一下子显示出颓态。